「得令!」斥候領命而去。
淳於複望向帳外,晨日升起,紅霞已映亮天際,子陽穀已遙遙可望,瞧向那易守難攻之地,淳於複眸中顯出一絲凝重,反身向帳中諸將開口。
「馮衝!」
帳下一員虎將昂首應道:「末將在!」
「下令全軍早飯,三個時辰後,你率五千軍前去叫陣,記住...一旦齊雲軍攻出,你隻許敗,不許勝!」淳於複沉聲開口。
「領命!」馮衝撩動身後披風,虎步生風而出。
帳中武將尚有不解,可還不等他們開口發問,淳於複已移步至沙盤之上,銳利目光搜尋片刻,落在沙盤一處林間...
「施狼...這林子距我軍紮營處有多遠?」
「稟將軍,約莫十五裡。」
「好,命你率軍一萬,即刻動身,去此林中,今日入夜前,便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能藏兵之所。」淳於複開口,不容置疑。
「末將得令!」
「陶武、薑商、金魁!」淳於複一刻不停,繼續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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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員猛將已然出列,抱拳俯首,齊聲道:「末將在!」
淳於複目光不曾離開沙盤,繼續開口:「你三人各領軍兩萬,在馮衝潰敗之時,佯裝救援,但同樣隻敗不勝,多丟甲胄馬匹,引齊雲軍追擊,待伏兵一處,立時反攻...其餘眾將,隨我率中軍策應!」
「得令!」
諸將領命而出,各司其職,淳於複再望將晨日之光,已灑入帳中,正照耀在自己家那柄馬槊槊尖之上。
日光暖,
槊光寒,銳目殺意漫...
——
雁北城外,顧蕭望著巡守軍迎朝陽遠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本該應從雁北脫身而喜的雙眸,卻未見絲毫欣喜,反是透出濃濃憂慮。
已與顧、江二人在城外會合的煙袋鍋正想上前喚回少年心思,卻被身側的江凝雪抬手止住,隨即將手中馬匹韁繩交到煙袋鍋手中,輕移蓮步上前。
「你在為他們擔心?」江凝雪早已瞧出少年心思,柔聲開口道。
「不僅是他們,更擔心的是雁北百姓,若雁北軍敗了,晉之鐵騎再度南下,又會是怎樣的慘象...」少年望著晨日,想起先前在雲來客棧前所見的詭異天象,與晉軍入齊的時辰吻合,心中暗道,恐怕此次晉軍之中有知天高手壓陣。
江凝雪疑道:「你覺得雁北軍抵擋不住?」
「雲來客棧一場廝殺,雁北大營的將軍們即使未亡在死士屠刀之下,也各自帶傷,況且那高登初掌雁北,雖已是統將之職,恐難服眾,雁北軍雖勇,群龍無首,隻恐各自為戰...」少年說出心中之慮。
江凝雪想起齊韜,又問:「那...什麼寧王,還鎮不住這些將士?」
江姑娘之問,似讓顧蕭想起兒時在無歸山中,師父所授之兵法要義,微微搖頭道:「雲公...寧王殿下雖然貴為皇子,可他畢竟不是萬將軍,這些行伍漢子現在需要的可不是皇親貴胄...連敗三陣,他們需要的,是一場勝仗,是一個能領他們正麵擊潰敵軍的領袖,方能重振士氣。」
瞧著日光灑落少年那張年輕的麵龐,眸中漸盛憂慮,似已讓他顯出些許疲態,江凝雪正想出言寬慰,卻聽他已然收回目光,向自己與煙袋鍋開口。
「江姑娘、尺信大哥,眼下木某有一事相求。」
「何事?」江凝雪與煙袋鍋瞧著少年那雙堅定眸子,似已隱隱感覺到他要做什麼。
「呂殘行蹤,事關重要,不僅因楊大哥...更關乎...」顧蕭麵露猶豫,不知該如何將呂殘已探知無歸山之事相告時,卻聽江凝雪已向自己伸出那纖細如春蔥,潔白如玉的手掌。
「給我。」白衣仙子,輕吐兩字。
少年星眸中已滿是驚訝,似麵前女子早已看穿了自己心事,不覺將掌心攤開,好奇開口:「你怎知...」
「放了單斌之時,你與他耳語數言,他交給你一樣東西,尺信大哥擅長追蹤之法,你要尋呂殘,定需他隨身之物,我倒想看看,他交給你的,到底是什麼。」言畢,江凝雪那雙原本冰寒刺骨的雙眸,竟也透出些許狡黠,順著少年修長掌心望去。
那是卷密函,一卷允諾封侯的密函,正是呂殘為安單斌之心之用,此時正靜靜躺在少年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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