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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劍吟第四百六十四章-輪回之鬥兩位高手的陣前相鬥,幾不見兩人身影,唯能瞧見青、黑兩道身影糾纏成團,劍光、槊芒四散而出,兵刃相交聲不時響徹,彌漫的淩厲之力席卷而來,直叫兩萬鐵騎再陷混亂。
上至偏將下至伍長,不住下令呼喝,讓麾下士卒再退百步,這才稍稍止住混亂之景,心有餘悸,望向那兩道糾葛身影,本戰做一團的兩人,已赫然分開,各自後躍...
先前對招,顧蕭已知這晉之將軍乃武道高手,自己先前雖同知天境的何之道交過手,不過也正是何家堡一戰,讓顧蕭深知武差一境的雲泥之彆,故才在交手之初,就請劍步光。
何家堡一戰後,顧蕭也深知師父曾告誡自己若遇上三境之高手,逃是最好的法子,確是實言,不過也在何家堡前往雁北的路上,在設想著對敵知天境之法,總不能每次都期盼著有唐九前輩那種高手出手相助,僥幸逃生吧。
自然就聯想到了墨刃易水,祭出此刃,不僅內力暴漲,更兼可匹敵知天之力,隻不過一旦施展,卻會喪失理智...
一路北上,思前想後,顧蕭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便是尋得一刃,可暫替代易水施展,待自己有朝一日真正踏入師父尺軻言及的宗師境時,再尋機會降伏易水刃中殺氣。
在見到步光之時,顧蕭心中已然篤定這邊是易水的替代之刃,隻不過先前並不似此時,不僅麵對這知天境之晉將,更
要想著如何從他身後兩萬鐵騎中脫身,故在交手之初便毅然請劍步光。
心中雖想,可手中雙劍,招數不緩,斷月為劍,步光為刀,劍走輕靈,刀展霸道。
轉瞬間,青衫、黑駒已然交鋒了數十招,真氣激蕩而出,如水波抵岸,泛起層層漣漪,四散而出,萬幸兩萬鐵騎已然退出百步之遙,否則恐是又如先前一般人仰馬翻。
劍招、刀法,顧蕭全力施展,快至殘影,不過瞧向那馭馬晉將,卻是極為從容,人言道「一寸短一寸險」,相較銀槊,自己手中雙劍確是短兵,連攻數十招,竟快不過他手中銀槊,被一一化解開來。
銀芒翻動,顧蕭眼前一花,未曾瞧清對方如何出招,但卻敏銳察覺到危險直抵心窩要害而來,下意識的運力施展踏雪七尋,直躍離數丈,才徹底瞧清自己所感的危險何來。
自己雙劍交疊出,乃招法最為犀利之處,他竟尋到一絲破綻,直刺而來,將銀槊寸長存強施展得淋漓儘致。
見對方依舊從容馭馬,單手持槍,冷眼望來,似並無相攻之意,顧蕭稍稍平複胸膛起伏,目光微掃...
「交手已不下百十招,他馭馬應對,竟無一絲破綻,要如何是好...」劍眉蹙成「川」字,顧蕭心中暗忖。
「怎麼?雙劍同出,就隻是這般嗎?」淳於複勒住手中韁繩,冷冷瞧少年開口,口中雖是不屑,但心裡已定下主意,要收服此人。
不被聲名所累,亦不受功名利祿、金銀財帛所惑,隻為心中認定的事而戰,天下又能有幾人如此。
淳於複似從青衫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眸中堅定愈濃,輕夾馬腹,倒提銀槊,緩行開口:「如何?打也打了,某看如此平手收場,也算兩全,若你嫌降字不順耳,算是本將請你...」
還不等淳於複說完,卻見少年雙劍微抬,淩厲之勢再起...
知道了少年心意,淳於複眉頭微皺,一聲歎息:「既你心意已決...本將給你一次機會,咱們打個賭如何?」
顧蕭知此人不僅武境高強,更是詭計多端,聽得開口,擔心他在謀算,便想試探一二,暫斂戰意開口:「怎麼賭法?」
見少年上了套,淳於複唇角劃過不易察覺之笑,少年身手幾何,他心中早有了底,伸手撫向座下黑駒道:「十招為
限,若你能將我從黑風背上逼落馬下,本將放你一條生路,任你自去...若是十招你挑落不了某,就隨我歸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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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輕瞥晉將身後躍躍欲試的兩萬鐵騎,眉頭蹙的更緊,仔細思索淳於複此番行軍用計,他以運糧官裝扮出現在此,又燃「糧草」...想至此,不由喃喃自語:「若再遣一將,扮作他的模樣,前往子陽穀誘敵...不妙!」
瞧著少年似在沉思,淳於複隻道自己勸降之言已然打動了他,亦不心急,馭馬持槊,沉住氣
等他答複,卻見少年已似拿定了心思,驟然抬首向自己開口。
「既然要賭,不妨賭得大些!」
淳於複還道少年在權衡利弊,卻沒想他竟敢提高賭注,嘴角輕扯笑道:「你想要賭多大?」
「若十招我不能逼你下馬,我自跟你歸晉,自此鞍前馬後,甘做將軍馬前卒!」星眸閃動,顧蕭說出自己條件。
「哦?賭這麼大?本將應...」淳於複差點沒笑出聲來,正欲滿口應下,卻聽少年繼續開口。
「將軍莫應的這麼爽快!若我十招逼得將軍落馬...就請將軍罷兵,就此撤軍歸晉...」
不等少年說完,淳於複英武麵上已滿是怒容,暴怒之聲,遍傳身後鐵騎耳中,即便天上晨日與步光出鞘引來的層層亂雲,亦為之一顫。
「你讓本將軍罷兵?好大的膽子!你真把本將的愛才之心當做了談判條件不成!」
少年並不懼知天之怒,亦不將天象異變放在眼中,從容開口,聲動數裡:「難不成將軍是擔心自己落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