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此,劍中犀利頓緩,可恰是一
瞬分神,卻讓淳於複有了可乘之機,側身墜下馬去的淳於槊鋒拄地,不曾落馬,反是借力而起,一掌拍向稍有分神的少年。
「糟了。」反應過來的顧蕭,心中暗驚,雙手立時挽動劍花,雙足輕踏立起前足蹬踏向自己以護主的黑風頭顱,整個人如乘風而起的風箏,向後疾飄而去。
遠在火牆外凝目觀戰的晉軍眾將,並不知短短一瞬發生了什麼,隻瞧見眨眼間,自家將軍以精妙的馭馬之術,避開少年雙劍疾攻後,反身一掌逼退青衫之景,再掩不住激動心思,紛紛開口為自家將軍叫好。
喝彩之聲尚未落音,就見青衫越過火牆,外焰的炙熱燎起衣擺,當他落定之時,身上火勢已然漸盛。
感受到衣擺火勢,顧蕭眉頭微蹙,瞧向火牆之中漸清晰而出的那馭馬身影,手腕一抖,倒持斷月、步光,倒插入地一瞬,輕撩衣擺,用力一抖,將火焰熄滅,隨即再握雙劍戒備。
在少年至始至終不曾移開的目光中,淳於複已馭黑風穿過火牆,從容而出,口中還念念有詞:「三招、四招...」
直至瞧見少年狼狽模樣,淳於複方扯動嘴角:「某算了算,適才一輪搶攻,你已用了八招...還有兩招,你便要自此鞍前馬後,執鞭墜鐙!」
本想以此言讓少年心亂,隻要慌亂一顯,便會破綻百出,可當淳於複凝目望去,見一身狼狽的少年早已微闔雙目。
「怎
麼,這是任命了不成?莫要氣餒,你這年紀,投某帳下後,潛心修習,不消數年,定會如某一般,境入知...」
淳於複話音未落,卻見少年已睜開雙目,雙眸中不僅凝先前希冀星芒,更隱隱蘊著股不弱於自己功法的霸道剛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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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之時,儼然已成了另外一人。
「算上將軍一招,已過九招!」少年言語之中,殺氣儘顯。
這等異變,不僅淳於複並那些晉軍將士已然察覺,便是天地亦有所動,不似先前的些許異變,此時晨日空中,那引步光古劍所引動的卷積雲層,驟然色變,在眾目睽睽之下,似被滴墨浸染的清水一般,以肉眼可見之速漸呈墨色。
再觀少年,左手古樸長劍通體一如墨染,呈現黝黑之色,濃濃墨色呈實質,縈繞劍刃之上,無須靠近,隻是輕輕凝望一眼,體內便已躁動不安。
淳於複自定下賭約以來,麵上終顯凝重憂色,自己功法走得便是霸道剛猛一途,少年忽變的氣勢與那柄古怪的第二柄劍,竟比自己所習功法還要駭人...
可這晉之大將哪裡知曉,少年在闔目沉思之時,曾想使出易水之刃,可才念及易水之時,卻赫然想起師父尺軻所授的那招「不複還」,心中默想之際,即便未使易水,但下意識的心念神動,無意間卻還是將體內殺氣引動。
此時的顧蕭,不似拔出易水刃時的理智儘喪,可也在殺意襲心之下,氣
勢陡變,不過萬幸,不曾與易水同出,尚能保持一絲理智,在兩萬晉軍重騎注視下,想著倒提銀槊之將,緩緩吐出幾字。
「此時認輸,或能保得一命!」
顧蕭之言,本是儘力克製殺意襲心的勸阻之言,卻引淳於複癲狂再現。
「哈哈哈,本將再掌兵來,還不曾聽得有人如此妄言!既你還有未出之招,隻管使來,不過本將此番,不會再手下留情!」
癲狂笑畢,低頭之際,那杆銀槊已漸消散,隨即一團火焰燃在淳於複掌中,雙掌交疊之時,火勢頓起數丈,將淳於複並黑風儘數吞入其中,天空晨日似也被這火焰所動,迸出無儘晨光,將遮蔽天際的烏雲射穿。
少年不為所動,心中殺氣再壓抑不住,隻想尋得一處宣泄,正迎上那燃動丈餘之焰,嘴角殘忍笑意頓顯,雙劍微抬。
不似先前雙手正持,此番抬起之時,已是反握,一如手中握著雙匕一般,尤是步光之上,墨色殺氣外泄升騰,似如黑焰燃起,與淳於複所化日光火焰截然相反。
晨日焰火中,淳於複似也被這黑焰所驚,帶著幾分讚賞的問詢之聲傳出。
「此招是何名堂?」
黑焰殺氣環繞,終將少年身影淹沒,隱隱傳出哭嚎之聲,似在以此等悲鳴訴說當年敢刺嬴皇之壯舉。
哭嚎悲鳴,終化人聲,帶著冷冽淩厲傳入黑焰,隻化作悲歌一句,清晰傳入所有人耳中。
「風瀟瀟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悲歌畢,黑焰起,凝天地殺氣去,
刃鋒曾刺人皇命,何懼今日知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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