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淳於複看來,此間若還有陷阱,也是那青衫小子與這女子為了對付自己所設,隻要擒住女子,以她為質,自能不懼陷阱,加之此地開闊,無處藏身,若真有無可閃避的暗器,也可用她作為擋箭牌,護住自己。
幾是一刹,淳於複已躍近女子身前,眼見手已能觸碰到女子之時,卻見自己與女子身前地麵積雪忽有凸起...
淳於複自忖無兵刃在手,又不知雪中到底何物,若為擒這女子,不值得犯險,連忙縮回手來,回身躍離。
就在縮手一瞬,一柄長劍從地麵破雪而出,若淳於複未曾及時撤招,定會被此劍刺穿手腕...待得淳於複翻身站定,借天上月光凝目望去,不由色變...
同樣驚詫的還有回首望來的慕容嫵,因這劍上所凝的淡淡月光,極為眼熟,更讓自己熟悉的,是那握住劍柄修長有力的手,尤是覆於雪下的玄青衣袖,讓慕容嫵麵上重現驚喜笑顏。
一陣水聲之後,少年之聲再現:「慕容姑娘,有句老話說得好,麵對言而無信之鼠輩,自不必與之光明磊落,你就應當猛踹眼前跛足那條好腿才是...」
隨此言同而出的,還有從地麵雪中一躍而出的青衫身影,不過待得青衫破雪而出,擋於自己身前之時,慕容嫵這才發現少年竟渾身濕透,這才猛然記起,自己跌坐地之下乃是...適才關心則亂,加之冬日落雪,竟全然忘卻。
不過滿心的思緒卻被少年高聲打斷:「我說慕容姑娘,為何早不與在下說這覆雪之下是積水成潭,萬幸我會些水,不然可就活生生溺死在這水下了!」
少年看似言語輕鬆,但慕容嫵抬眸望去,見他那青紫雙唇與青衫上隱隱顯出的血痕,想起他先前所受之傷,當即就要關切開口,卻被少年低聲打斷。
「莫要聲張,我強撐精神,便是要嚇住那淳於複,姑娘若露了怯,咱們兩人立時性命難保!」
直至少年低聲細語,慕容嫵這才反應過來,少年始終身子微側,原來是以身軀遮擋住自己拄劍的右手,定睛一瞧,他是以手中長劍支撐著自己不倒,而那拄劍的手,早已顫抖不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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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本當仗武境立時上前擊殺少年的淳於複,此時卻生出些許忌憚,自己墜下凹穀斷了一足,而麵前少年雖同樣墜穀,不過從他周身氣勢與適才破雪一劍看來,並無大礙,如若此時交手,難有勝算。
稍定心思,淳於複目光疾掃,探尋周遭,欲尋墜穀之前的兵刃,一邊開口試探道:「你果然狡詐,我道你怎的不怕墜亡,原早知這凹穀之底,有凝冰之潭。」
顧蕭實則已是虛弱不堪,可強敵在側,隻能強撐:「那是自然,閣下言而無信,我又何必光明磊落?若非如此,就怎能讓你斷足,好讓...我能殺你!」
見少年舉劍,淳於複心中暗驚:「這小子,果然算計好了一切...」
心中憂慮生出,便沒了立時取下少年性命之心,眼下要做的,是如何拖延時辰,讓自己足以恢複到能有把握去少年性命的地步,目光不由再向少年打量望去,直至望見他青衫上的水漬在寒意之下漸凝成冰,忽地心中閃過念頭。
「不對...我現在斷了一足,他若真能殺我,何必與我廢話這許多?不妨再試試他...」
定下試探心思,當即開口:「也好,反正你我二人,終有一人,要留在這凹穀之中,眼下正是了斷之時!」
聽得淳於複並未被自己虛張聲勢唬住,少年心中也是一驚,自己早已力竭,眼前已感天旋地轉,胸腹內的血腥早已湧上,眼下隻憑毅力強撐,真要動手,即便淳於複斷了一足,也難與之抗衡。
但既已擺下虛張聲勢之陣仗,顧蕭深知隻要露出些許破綻,自己與慕容姑娘立時便會喪命,隻得強撐踏步,作勢欲逼近跛足淳於同時,微微側首,問詢身後妖嬈女子。
「慕容姑娘,此地機關,何時才能觸發!」
慕容嫵亦是心急如焚:「穀中之人隻知出穀之時,需帶上我那柄劍,方不會引得...引得那東西襲擊,卻不知如何觸發。」
本是緩步前行的顧蕭聽聞「襲擊」二字,身形稍滯片刻,繼續前行,目光緊鎖前方淳於複,低聲繼續問身後慕容嫵道:「那東西可是通體如墨,無有口鼻,蜿蜒蠕動之怪物?」
「不錯,你緣何知曉?」慕容嫵聽少年說出那東西外貌,立時驚訝,在自己印象中,無論初入慕容穀,還沒有活口能從那東西口中逃生,外人更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木一又是從何得知。
顧蕭聞言,麵上卻已有恍然之色,再度前行,已快了幾分,篤定之聲傳入身後女子耳中。
「原來如此...我知道要如何讓它現身了!咱們要如何躲避它?」
「那...那東西怕水!」
少年恍然,喃喃開口。
「群山擁孤瀑,水波青綠潭無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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