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問,眾姐姐們麵上皆黯,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有一人,說於女娃:「聽說,她為了出那什麼穀,不惜毀了容顏...至今不曾尋到她的女兒...對了,救你那日,我在一旁,聽到她說起過,你長得很像她的女兒,想來也正因如此,才出手相救的罷。」
幾人正說話間,卻聽得苑中傳來一聲嗬斥,眾姐妹側目望去,隻見「老鴇」正搖著手中小扇,滿麵汗水行來,望見眾人正圍著女娃低聲言語,當即開口。
「你們幾個,又在這偷懶,可累壞了老娘,都快快去陪著客人們,要是懈怠了,小心老娘扣你們銀子!」
若是平日,女娃聽得「老鴇」斥責,心中定生厭惡,但今日聽這些姐姐們說起這當中緣由,立時恍然,再望向她滿麵脂粉,似也並不讓人厭惡了。
手中小扇不停拍著錯身而過的眾女子,「老鴇」終是迎上了女娃目光,稍忖片刻,嚴厲語氣又起:「我說,你看著老娘作甚,快去幫襯著點...」
話音未落,卻見女娃竟聽了自己的話,一溜煙去往後堂,不多時,竟真的手托錦盤,去往前堂...
「老鴇」吃驚地望著弱小身影,在堂前堂後來回穿梭,一時間忘卻了搖動手中小扇。
月正甜,夜已酣。
一日忙碌,女娃累的早已在榻上酣睡,房門卻被人悄然推開,而輕步進入女娃房中的,正是「老鴇」,她靜步行至女娃榻旁,緩緩坐低,就這麼靜靜的望著那張酣睡的麵龐,卸去粉黛的麵上,滿是可怖傷痕,不過眼眸之中卻滿是慈祥,憐愛...
正專心凝視著,卻見酣睡的女娃忽然睜開雙眼,定定地瞧向自己,「老鴇」忙不迭起身,近乎逃竄般向房外行去,生怕自己麵上可怖傷疤嚇到了女娃,卻在行近房門一瞬,被女娃開口喚住。
「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娘...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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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十餘字,仿佛戳中了「老鴇」定身之穴,身形微滯,儘管房中未掌燈火,但女娃卻能感受到她的啜泣。
黑暗中,兩人都不曾開口,或許是這亂世,讓女娃懂事,未曾急於開口,隻坐於榻上靜靜等待,直至她停止了啜泣,回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喚我什麼?」
女娃雙目在無光黑暗房中如同夜中星辰,似是仔細想了想,再開口道。
「娘親平日裡冷麵狠言,我卻誤解,可從姐姐們口中,才知實情...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這些日來,娘親雖對大家夥嚴厲,可...可卻實是在護著大家,所以...娘親救了我的性命,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女兒。」
「老鴇」就這麼瞧著床榻上的女娃良久...良久...
過不多久,房中燈火燃起,不時傳出述說之聲,直至天明...
至次日時,怡心苑中的女子們,忽發現蹊蹺的事,女娃似對媽媽再無惡意,雖然「老鴇」依舊是一副嚴厲斥責,但女娃兒卻樂嗬嗬的應下諸般事宜,忙前忙後,而眾人媽媽眼底深處,分明閃爍著點點慈愛、關切...
竭儘全力的顧蕭哪裡知曉此刻自己正全力喚醒的姑娘,正陷入往日夢境之中,妖媚麵上笑容浮現,但不多久,眉頭卻又緊蹙而起。
這樣平靜日子過不多久,卻有匪賊趁夜襲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怡心苑中,血海一片,儘管娘親在女娃注視下,施展武藝,斬殺數十匪賊,怎奈人數眾多,過不許久,終也抵擋不住。
而怡心苑中女子們也甚剛烈,不願淪落匪賊玩物的她們,紛紛選擇自行了斷,有實在膽怯,不敢下手的,也央求好姐妹先了結自己,再行自儘...
女娃哪裡見過此等血腥,呆立血海之中,顫抖著注視著一切,直至一聲門窗碎裂之聲響起,方才回過神來,隻見娘親釵落發散,渾身傷口,手中緊握一柄長劍,破門而入。
她自然瞧見了女子們自戕之景,眸中悲傷難忍,可當見了女娃,頓時冷靜下來,拿定心思之際,將女娃一把摟起,施展輕功破窗而出。
被娘親摟在懷中,騰空縱躍的女娃這才瞧見城中慘象,匪賊們無惡不作,本是安詳城中簡直如同阿鼻地獄...
但娘親柔聲卻響在耳旁:「閉上眼,娘親帶你去一處不會有此種慘象之地!」
女娃不敢再看,聽從母親之言,緊閉雙目,隻覺耳中風聲呼呼,與娘親力竭喘息之聲...不知行了幾久,耳中在傳來幾聲冷言嘲笑,方才睜開雙眼。
自己早已出城,正處西隆山中,林中數道身影,早將母女二人團團圍住...這才驚恐發現,圍困兩人的正是那日抓住自己賣於娘親的惡漢。
「沒想到一個窯姐兒,竟有如此身手,若非咱也請得高人,恐還不是你的對手!」惡漢冷冷瞧向母女二人,冷笑開口。
娘親卻是從容:「你要銀子,劫掠一番,早已夠了,追我作甚?」
「哈哈哈!既然你識得我,又怎能放你活口...瞧你這樣,血也快流乾淨了罷?不如引頸就戮,爺我賞你們一個痛快,你說是不是,小崽子?」惡漢仰天一笑,隨即狠辣畢現,望向女子懷中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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