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姑娘,我找到了。」青衫躍出水麵,向潭邊關切自己的女子開口之時,卻沒了欣喜之色,定定瞧向女子,試探之意頗濃。
可慕容嫵卻依舊不曾察覺少年語氣微變,一心隻在他安然返回岸邊,開口卻不問歸穀入口,凡是關切開口:「你的傷如何了?若傷得重,不如先調息一番,再動身入穀不遲。」
雖心中有愧,但既已決意孤身入慕容穀尋人,霖兒、李叔他們的性命就在自己一人肩上,不得不謹慎而為,迎上女子坦然目光,少年稍稍放低戒心開口:「時間久了,恐有變數,還是先行入穀,再從長計議。」
見少年執意而為,慕容嫵隻得從他心思,當即躍入冰寒潭水之中,兩人閉氣下潛,在青衫提點之下,穿過潭中亂流,直抵深潭之底。
伸手稍稍拂去水中淤泥,慕容嫵總算瞧清了少年手勢,待抬眸看清那若隱若現水幕之門一瞬,一路隨行之疑頓消,同時心中暗忖,自己在穀中這麼多年,難怪沒有幾人能出入
穀中,莫說凹穀之中那怪物與兵俑將領,便是這瀑布潭底水幕之門,又有幾人能尋到。
再望少年手勢,慕容嫵心中了然,當即上浮而去,隨著兩人靠近水幕,詭異陡現。
本以為會迎來更劇烈之波濤暗湧二人,卻發現周遭瞬間平靜,如有無形屏障將兩人與深潭之水隔絕開來...不僅如此,便是潭水的冰寒刺骨也瞬間消散,替換而來的則是陣陣暖意。
暖流湧動全身,隨之柔和之力傳來,讓顧蕭頓感詫異,正欲抵抗一瞬,卻覺身側慕容嫵之手輕拍後背,回眸望去,見她以手示意自己稍安,切莫抵擋。
瞧見慕容嫵微闔雙目,顧蕭反應過來,依她動作而行,閉闔雙目靜靜等待。
果然在顧蕭閉目一瞬,那柔和之力,頓滿凝冰深潭,數息之後,似有無形之手,將潭水之中兩人悄然托起,直入光幕之中。
顧蕭覺自己被輕托而起,耳旁響起陣陣水聲,好奇之下,微睜雙目,悄悄望去,眼前之景讓他難以置信,自己與慕容嫵二人正處孤瀑水流之中,身側孤瀑依舊湍急而下,但兩人卻是逆流而上,無形之力托著兩人身軀,絲毫不受瀑布水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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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身形漸漸升起,凹穀之境也被少年儘納眼底,短短時辰,孤瀑之水,已然漫過凝冰深潭,漸將穀底一切緩緩淹沒,無論是兵俑殘片,還是那早碎裂成粉末的俑將殘軀,隨孤瀑水麵淹沒一瞬,
瞬間消融於水中。
收回目光,轉而望向上方,赫然便是噴湧而出瀑布的岩壁之口,就在顧蕭心中暗自稱奇之時,兩人身形已至裂隙之口。
忽覺托住自己後背的柔和之力一消,下墜之感傳來,顧蕭正欲施展輕功
,防止自己墜落,卻覺腳下堅實之感傳來,低頭望去,見自己足下已踏入岩壁裂隙之中堅實之上。
更為詭異的是眼前出現的隧道,一片深邃,不見儘頭,好奇回首,隻見慕容嫵也已落定身形,環顧周遭,嘖嘖稱奇。
「就是這感覺,難怪當日出穀之時,隻聞水聲,身上卻滴水未沾,原是如此。」
聽得慕容姑娘之言,顧蕭這才發現,身後裂隙之口,水聲不止,抬首望去,亦如慕容嫵般透出詫異之色。
明明是從隧道之中湧出的瀑布,自岩壁裂隙之中掠過二人之際,竟自行避讓開來,直至二人身後,才重新彙集,湍急而下,顯現二人麵前的,乃是以水流拱成之甬道。
除卻腳下,左右乃至頭頂皆是湍急水流,顧蕭也從未見過此等異景,不由伸出手來,撫向兩側,感受到水流衝擊,直入掌心,這才相信自己所見非虛。
眼見孤瀑成道,深入裂隙,深知要入慕容穀,就得闖一闖這水道,硬著頭皮從懷中摸出火折,萬幸幾番潛入深潭,並未浸透火折,取下封口,連吹之下,無光甬道,頓顯出火焰光亮。
稍定心神,壓住胸腹內傷,顧蕭提
起戒備緩步試探前行而去,身後慕容嫵雖在穀中長大,卻也是首見入穀之路,瞥見少年手持火折先行,忙跟上少年步伐深入水道而去。
隨兩人行入盞茶功夫,身後入口裂隙光亮已漸暗淡,水道之中瀑布之聲幾已弱不可聞,暫止前行,顧蕭回首望去,見身後裂隙之口似已被瀑布之水儘數淹沒,反倒兩人足下之地,依舊不見滴水。
身後慕容嫵更是忐忑不安,見前方少年止步,開口發問之時,已凝幾分顫抖:「木...木一,你怎得停下了?我...總覺得這水道有些古怪。」
顧蕭心中亦有不安,但為入慕容穀,還是強定心神:「慕容姑娘,你可篤定,當日出穀之時,聽聞水聲與現在無二?」
「初入此地之時,確實無二,不過當日我昏昏沉沉的,聽得這水聲之時,已近出口...眼下哪裡還有甚麼聲音?」水道之中,依舊溫暖如春,但漸弱之聲,讓人心底生寒,慕容嫵愈發懷疑起當日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
可兩人哪裡知曉,此時岩壁裂隙之外,早被孤瀑之水淹沒,凹穀之底的一切痕跡,也隨著潭水淹沒而徹底消散,即便兩人進入裂隙的入口,也再緩緩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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