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原來如此...望鄉坡遠離...倒成了爾等三人偷腥之地...」似已知曉自己下場,紅袍並未求饒,依舊以汙言穢語相激。
顧蕭聞言,眼中一寒,微抬手中斷月之時,卻被一隻手掌按下,側目望去,正是陳慶澤,見他抬步上前,行至紅袍身前。
「若非木小兄在旁,我妻與兩位弟妹,已命喪你手,妻子受了傷,我這做夫君的,自然要為妻出頭...」言時回首,望向愛妻,眼中溫柔,再回首時,頓滿凝殺意。
輕抬手中長簫,似在與多年好友交談,更似在說與紅袍:「老朋友,殺他用你,實是怕臟了你...」
許是想起自己趕來時,聽見少年問詢紅袍,陳慶澤目光稍動,將手中長簫再負身後,向紅袍繼續開口:「你受了傷,我不占你便宜,單手對你,如若你能殺了我,便可自去,保證木兄弟亦或吾妻、弟妹,不會阻你...」
有生之機,誰人又會求死,紅袍有些不敢置信,抬首之時,餘光正瞥見陳夫人那雙滿是愛意與憂心的目光,不過目光所凝,並非自己,而是眼前負手持簫的漢子,心中恨、怒頓滿,咬牙切齒道:「果真?」
陳慶澤伸出一手,三指向天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言至此,話鋒一轉:「不過...你若不敵,又如何?」
紅袍已然站起身來,抖起寬大袖口,裹住先前被少年刺穿的雙掌傷口,迸出幾字:「既決生死,還道如何...」
言儘時,那雙深陷雙目,已然微瞥身後林中,先前被少年刺穿雙掌,猩紅長劍早落竹下,此刻正倒插地麵,隨紅袍目光至時,似得感應,劍身竟已微微搖晃...
再觀陳慶澤,對紅袍之舉毫不在意,仍是自顧自開口:「你若不敵,我倒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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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出口,那並猩紅長劍已然從泥林中泥土中倒飛而起,直射而來,紅袍瞬間出掌,握住劍柄,向仍兀自開口的陳慶澤刺去。
雖紅袍雙掌有傷,但這一
劍,仍不弱於紅霧之中偷襲少年之殺招,劍光閃耀間,已至立身開口的陳慶澤喉間,讓觀戰的陳夫人不由驚慌,差點驚呼開口。
顧蕭也不由心中一緊,臨陣對敵,最忌輕敵,適才陳大哥奏取展境,顯出知天武境,但紅袍這劍,實在是快,以至自己也不由輕抬手中斷月,想要出手相助。
紅袍劍快,麻布衣衫身影更快,快到少年雙目隻捕捉到一線殘影,紅袍就已敗了,待得眾人瞧清眼前,不由圓睜雙目,便是作為枕邊人的陳夫人,也不敢相信,平日裡隻愛飲酒高歌的夫君,隻用一招,就已製服了師兄。
持簫之手,依然負於身後,先前還三指指天的手,已呈爪式,死死扣住紅袍咽喉,稍稍用力,紅袍麵龐頓時漲紅。
「我話還未說完,怎得這麼心急...你若不敵,又如何?」陳慶澤那雙平日裡儘顯豪邁的雙目之中,殺意流轉,讓林中竹海,朔朔俯首。
無法呼吸,紅袍手中長劍都已快握不穩了,陰寒雙目之中更是盛滿驚恐,自忖全力的一劍,便是適才那武藝絕倫的少年,也隻能出劍抵擋...瞬間篤定,眼前這人,是自己無法匹敵的存在。
隨扣住自己喉嚨的手指愈發收緊,呼吸愈發困難下,腦中意識也漸模糊起來,聽得此人開口,哪裡還有心思思慮其他,窒息之下,求生本能,已然顯現,費勁全力,從口中憋出幾字,以回麵前之人。
「你...你欲...如何?」
聲出之時,鎖住喉嚨的鐵爪頓鬆,紅袍頹然跪地,張口嘔咳不止,此時狼狽,哪裡還有半分先前初入竹海時的從容。
陳慶澤暫斂目中殺意,又恢複了先前灑脫模樣,開口直言:「適才我是想說,你若不敵,我也再給你三次機會...木兄弟每一問,你如實而答,若是實話,便饒你一次...」
言畢回首,轉向身後少年,目中顯出幾分笑意,雖未開口,但目中之意已是明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慕容穀中詳情嗎,問他吧!」
至此時,顧蕭方知眼前漢子,明明對傷了自己妻子紅袍早動殺心,卻為何還要與他周旋,原是為自己問詢鋪墊...既陳大哥用心良苦,自己再推辭,豈不矯情。
當即負劍身後,開口向跪地嘔咳的紅袍開口:「這幾月中,除我之外,你可知還有外人入穀?風淩當位於何處?要如何贖當?」
陳慶澤在旁,聽得少年一連幾問,便知他心中急切,稍作思忖,目中狡黠閃動,接下少年話來:「木兄弟...你壞了規矩,我適才與這廝約定的,可是一命換一問,你這三問,我得再取他兩次性命...稍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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