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聽得少年如實回答,姬夜急切追問:“所救之人,是否墨門中人?”
“是!”
“尺天涯,咫蘇梅,是小兄何人?”
“摯交好友!”
連番問答,少年眸中懇切,終讓孤身潛入慕容穀多年的漢子難掩眸中喜色,本想抱拳施禮,抬起斷臂方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臂,早已折在金雞窟中,不過姬夜並未因此而顯丁點憾意,反是急切開口。
“在下尺夜,乃墨門墨者,得見掌門失陷慕容穀中,想施以援手,故才施計,不知小兄身份,還請小兄恕罪!”
顧蕭見尺夜坦露身份,忙扶住他欲拜身姿:“自兄問起延命丸時,木某就已猜出幾分兄之身份,隻不過這慕容穀中凶險萬分,不得不提防,也請尺夜大哥,莫要見怪。”
尺夜思緒似回到墨門之亂的當日,自己不想與尺千刃沆瀣一氣,怎奈掌門等人不敵,眼見尺千刃等人欲擒自己,便趁著大亂伊始,服下自製假死之藥,騙過眾人,隨即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如今聽得少年提起延命丸,思緒一起,當即開口問道。
“尺信為人忠厚,但卻被尺千刃那廝蠱惑,以至墨門內亂,千年宗門,分崩離析,毀於一旦,不知木兄弟可否實言相告,我那尺信師弟如何了?”
顧蕭亦不藏掖,將十裡荒村中,尺信幡然醒悟,出手救下宋書夫婦,而後獻延命丸救斷腕宋書之事如實相告,聽得尺夜眉頭舒展,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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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尺信師弟浪子回頭,實讓人欣慰...”尺夜為煙袋鍋幡然悔悟而欣慰,喃喃自語數遍。
“尺夜大哥適才言及天涯大哥失陷慕容穀中,不知他們現在何處,在下先前探知,淩雲劍宗也卷入此事,這當中又有何淵源。”顧蕭隨即問出心中疑惑。
尺夜正欲作答,卻想起三人眼下所處境地,話鋒一轉:“此中事宜,一言難儘,金雞窟的動靜,慕容穀中皆聞,想來不用多久,便會有人來興師問罪,咱們先設法搪塞,再細細道來不遲。”
“就依兄之法行事!”
——
此刻還魂崖上,大殿之中,身披紅袍的殷紅麵具之主正凝視著金雞山方向,先前的無論巨劍之影、落星劍雨,還有那凶獸現身,欲闖出穹頂,而後的劍歌震穀,皆被其鳳目儘收,不過穀主眼中,卻未有絲毫急切,反是從容之中微顯怒意。
塵埃落定,雲霧重遮三山,穀主收回目光,向身後殿中輕瞥,殿中一人緩行而至,身材不高,未著紅袍,那漠然雙目,卻令人不寒而栗,此人身旁,還立一人,身材偉岸,甚是雄壯,隻需一眼,便知此人乃行伍之人,不過此人目光呆滯,如行屍走肉。
“呂殘,你說的東西,我已遣人去取,你拿了之後,殘卷之恩,我便報了,你我兩清,再無瓜葛。”穀主鳳目之中,稍顯怒意,開口滿是不耐。
殿中二人,正是從雁北城中以殘夢功控住楊虎臣,於重重圍困中逃離的呂殘,此刻聽聞穀主之言,掩住雙目中閃過的計得之色,恭敬回道:“穀主之言,自當遵從,隻不過...刺殺巡守軍將領一事不成,而尋雁北十陣圖的事,又是呂某施計得來的,如此一來,穀主與在下之約,尚不算完...”
話音未落,蓬勃真氣由穀主紅袍之中,蘊怒而出,直撲身後呂殘而來,這位北晉知天高手,被這暗凝劍意的真氣正中胸膛,連退十餘步,方止住身形,麵色一黯,張口嘔出鮮血。
不過呂殘麵上卻無絲毫懼意,反是起身,拭去唇角血跡,繼續開口:“穀主想取呂某性命,如踩死隻螞蟻般輕鬆,可呂某若死了,恐怕穀主終一生之力,也無法得知剩餘殘卷所在...”
聞聽“殘卷”二字,穀主麵具之下鳳目微亮,撩袍回身,打量起呂殘道:“我知你不怕死,你強運殘夢功,已是命不久矣...說吧,想以剩餘殘卷所在的消息換什麼?”
呂殘知已拿捏住這位慕容穀主的軟肋,咽口中腥甜入腹,抬步前行,重歸如行屍走肉般壯碩漢子身旁,冷聲開口:“傳聞當年齊麟曾遇仙人,得其助力,在雁北布下十座大陣,欲破趙境,必先破陣...然齊麟死於昏君之手,破陣之法也隨其同埋地下,但又傳齊雲北境統將萬鈞,得齊麟授陣圖,如今此人已被齊劭所擒...我主探得,那陣圖萬鈞並未帶走,反是交予心腹之手...”
口中說著,呂殘雙眸已然微移,轉於一旁壯碩漢子身上,似在炫耀般,說於身前穀主:“此人,便是萬鈞心腹,楊虎臣!雁北十陣圖之所在,便在其腦中,我以殘夢功,探得所在,而穀主遣人去取的,也正是此物!”
“你於我說這些,有何用意。”穀主眉頭稍蹙,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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