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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兄弟,如實忍耐不住,可莫要逞強。」尺夜將適才療傷所用剩餘的延命丸與血丹,輔以春露,融於鎏金筆筒,完成這一切,向著盤膝而坐的青衫少年,凝重開口。
此刻少年,正趁著尺夜調製藥物,默運青衣訣散入周身諸穴,以調息內傷之際,應對服下延命丸與血丹相融的藥液的劇痛。
聞尺夜凝重之聲,少年睜開雙目,散去內力,許是覺察室內氛圍凝重,顯出笑來,緩和道:「大家莫要這麼嚴肅,我這是療傷,不是命懸一線...」
話音落時,見他們麵上凝重不減,少年心思稍轉,向虯髯大漢並雪貂道:「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木兄弟,有什麼要交代的,隻管吩咐,老薛一定做到...」薛虎耿直性子,忙開口應下,卻不查自己這語氣不妥。
少年聞言稍怔,隨即大笑開口:「薛大哥這話,反倒襯得我像是在囑咐後事...說來慚愧,是我一路行至金雞樓,腹中早已空空,隻想薛大哥同踏雪去樓中尋些吃的...」
言至此,少年滿麵懊惱,撓頭苦笑:「倒是可惜了初入金雞樓時的一桌佳肴...」
許是金雞窟中連番惡戰,令眾人不查,此番少年提起,不僅尺夜、薛虎二人同感腹中饑渴,便是雪貂也輕撫自己癟癟的肚皮,向屋內眾人示意饑餓之狀。
在少年插科打諢下,屋內氛圍立轉,終不再似先前一般凝重,薛虎接過少年話來,拍著胸脯道:「這有何難,木小兄且安心療傷,果腹之事就包在我老薛的身上...」
一旁雪貂,似也不願落於人後,從地麵一躍而起,發出「咯咯」之聲,薛虎似也聽明了雪貂心思,伸手將雪貂接住,將它置於自己肩頭,滿凝關切凝望輕聲片刻,終是打開房門而去。
見薛虎與踏雪離開,少年終放下心來,暫斂心思,向守候在旁的斷臂男子開口:「尺夜兄,開始吧!」
凝視手中鎏金筆筒中之藥液,尺夜再次鄭重提醒道:「千萬莫要逞強。」
「尺夜兄隻管放心,我這條性命還有許多要事去辦!」少年笑答,隨即攤開掌心置與盤膝之上,謹守心神。
略一點頭,尺夜手持藥液,行近少年身前,扯開青衫,取出隨身利刃銜在口中,又取來火燭點燃,以利刃反複將刀刃烤至通紅,向少年沉聲道:「忍著點...兄弟!」
隨少年示意,尺夜不再多待,咬牙將利刃刺入少年傷口之中,炙熱燙傷皮肉,伴隨利刃剜肉之聲,響在靜謐室內...
炙熱燒烤皮膚發出的陣陣青煙升騰而上,汗水彙聚成珠順頰而下,滴落尚存微紅的刃身之上,不僅發出「呲拉」之聲,小小的水珠震顫刀刃,令剜肉之痛再盛幾分...
不得不說,這剜肉一舉,常人確實難忍,可偏偏少年就是那非常之人。
緊咬牙關,一言不發,似那通紅的刀刃剜去的,不是他的血肉,唯有不住顫抖的眉梢,方顯他在強忍劇痛。
正因少年一聲不吭,才令尺夜能夠聚精會神,出手快捷,靜謐房中唯有利刃劃開皮肉之聲...
利刃再動片刻,少年胸前傷口微顯腐爛之肉已被儘數剜去,顯出紅嫩皮肉,傷口血液瞬間流淌,不過卻非鮮紅,而是微微泛黑,且帶著隱隱淤臭氣味。
少年俊朗麵上也顯出些許蒼白,本是盤膝挺直而坐的身形也微顯搖晃。
尺夜見狀,忙撤去掌中利刃,寬慰少年:「再忍耐些,你這傷已過了些許時日,不能以點穴止血,待得將傷口中已漸潰膿的血液儘數放出,才能止血包紮。」
「放心,我還撐得住!」少年不僅未顯憂慮,凡是浮現出些許笑意,來安危稍顯急切的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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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少年此言,尺夜稍定心
神,不再多言,隻將注意力集中在少年胸前傷口處,待得微微泛黑的淤臭氣味散儘,開始流出殷紅血液之時,忙回身取來鎏金筆筒,以細布浸濕藥液,向著少年傷口處按壓而去。
少年此前曾見過這藥液令尺夜斷臂傷口快速愈合,本以為忍受了剜肉之痛,排除瘀血,敷上藥液,能稍緩一二,再去承受那服藥之痛,卻不曾想,當尺夜手中沾滿藥液的細布按壓在傷口時,劇烈的鑽心之痛,差點令自己眼前一黑,昏厥當場。
萬幸從小在無歸山中承受過鍛筋塑骨之苦,儘管此刻昏厥之苦湧上心頭,還是咬牙定住心神。
尺夜橋的少年忍痛,雖有不忍,但這是療傷唯一之法,忙起身帶上藥液,行至少年身後,再取細布,將少年後背傷口也一並敷上藥液。
一瞬間,隻覺傷口處有萬蟲撕咬,劇痛難當,少年不想低頭查看,擔心自己瞧見皮肉被腐蝕之景,再難忍受,隻能鎖住眉頭,深深吸氣,抵擋這痛感襲心。
短暫幾息之間,令少年覺度之如年...
受儘苦時,方覺甘來,痛覺消去之時,少年還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隨著舒適感遊走全身,方知是傷口痛覺真的消去,忙低頭查看,隻見傷口真如先前尺夜斷臂處一般,在以肉眼可見之速愈合...
不消盞茶功夫,被淳於手中銀槊洞穿之傷,竟真的完全愈合,隻留下淡淡淺紅,如傷疤才愈,新肉初長一般。
金雞樓位於首山之巔,溫度尚低,且此時屋內並未生火,可少年依舊青衫依舊被汗水浸透,感受著胸前一直隱隱作痛的傷口愈合,驚奇之下,不由輕抬臂膀,察覺再無絲毫疼痛,舒適之感令少年星眸,頓滿喜色。
「果是世間奇藥...」少年驚歎才聲才出,卻聽身後凝重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