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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崖上,穀主捂住肋下傷口,眼神之中有幾分驚詫,卻又透著幾分釋然,本以為懸空崖上會上演一番師徒齊心的好戲,但卻不曾想到,就在自己欲為慕容白施展功法好讓他可以穿過‘烏日"通道,能去那混沌之地,為自己擒下那少年之時,這看似已恭順的徒兒,竟出手偷襲...
傷口仍在不停滲出鮮血,不過陳胭脂眸中卻無絲毫慌張,反是盛滿平靜,望向一擊得手,已然退至懸空崖邊的得意弟子,甚至顯出一絲欣慰。
慕容白沒有迎來自己預料般的暴怒、責罵,麵對此女的平靜,反倒是令慕容白略感驚詫,稍稍思忖,才覺將才她並不是未能避開自己偷襲一擊,細想之下,反倒像是有意讓自己所傷。
念至此,不禁恍然疑道:「你為何不避...」
「師徒一場,你既有心,為師自當成全...」陳胭脂望著慕容白,慕容穀百千弟子之中,或隻有他,最像身後石床之上宛如‘活死人"的藍袍,偏是這最像‘他"的弟子,卻被自己一手毀去,或許這便是陳胭脂甘願受其一擊的緣故。
陳胭脂的寥寥數言,倒令懸空崖旁的慕容白陷入兩難,自從酆都山發現自己死而複生,驚詫之下,便知是自己所習那‘邪功"所致,既是兩世為人,慕容白早已看開一切,心中唯剩一念,那便是尋到青兒,帶她離開慕容穀,二人遠遁江湖,再不問這擾心之事。.
但當一路行至風淩當,瞧得了儘陷入昏迷的紅袍弟子,自然也瞧得了陷入昏迷的慕容青,稍一思忖,便知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出自蓮花山巔那多年不曾下山的師父...一路行上蓮花山巔,卻不見師父所在,慕容白終是想起了多年來,穀中最是神秘的存在。
山中山,崖上崖,但此刻早已變了模樣,早不是江湖之中人人懼怕的閻王路了。
多年來,穀中弟子無一人能夠登上那神秘的懸空之崖,即便是當年的自己與煉師弟,也沒能力登臨,如今的死而複生,反而心中升起登上此崖一探究竟之心。
當得儘展內力,踏地而起,慕容白這才發現,自己竟已能踏空而行,這是何等武境,自不用說明,也令得慕容白信心大增,脫離慕容穀之決心亦是同增。
思緒再回眼前,瞧得這位冒充慕容風淩的‘師父"如此開口,令慕容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麵對,身為慕容穀弟子的信仰早已崩塌,而眼前‘師父"所為,由她口中說出,卻又令慕容白念起穀中點滴。
入穀時的終得歸宿之感也好,初學藝時的興奮也罷,如今都成了慕容白如今繼續依心中既定而行之障,打量女子片刻,慕容白眸中殺意終是稍稍退去,望著懸空崖上的師父,凝聲開口。
「你...救下我等孤兒性命,撫養我等成人,乃養育之情,傳我等武藝,對我等亦有授業之恩...我等性命便是還你,亦屬應當...我已用自己先前一命還了你的恩情,今日我帶慕容青離開,穀中之事,我不再多問,也絕不阻你...今日之後我與青兒,與慕容穀再無瓜葛。」
麵對斷恩絕義之言,穀主眼中依舊不顯波瀾,隻將眼眸微移向身後麵色漸已黯然的‘活死人",又化無意,掃向空中烏日,眸中平靜終化狠厲、堅定,一閃而逝,隨即回首,目光又恢複先前一般平靜之狀,輕言開口。
「為師說過,凡我穀中弟子,若有一日,為我慕容穀立下大功,可自提欲受之賞,今日你之請,為師允了...」
聽得‘師父"允準之言,慕容白眸中未顯喜色,反是透出些許失落,當年眾人自詡慕容穀弟子的驕傲,今日之後,一切終歸塵土。
不過能就此離開,也不失為解脫,慕容白定下心思,凝聲開口:
「既是如此,還請師父教我,如何解開青兒所受功法,我這便離去。」
穀主聞言,略一點頭,當即輕聲念道:「千魂始,輪回啟,欲終止,則需...咳咳...」
話才出口,卻因腹下傷勢,劇烈咳彎下腰來,殷紅順嘴角不住流下,然紅了還魂崖上因風蝕而顯斑駁之痕...饒是如此,穀主似仍未停口中所念,不過聲音卻是漸微。
救下青兒之法,就在眼前,慕容白心中怎會不急,更何況穀主之傷亦是自己所為,如是青兒因此不得救,即便死而複生,又有何意,當即快步上前,欲助其療傷,急切之下,戒備自然鬆卻幾分,當得靠近穀主,欲攙扶相助之際,忽覺勁風直襲胸口...
「噗——」
慕容白紅袍身影,化作紅色殘影,倒飛而出,重重摔落懸空崖邊沿方止,若非死而複生之後武境略升,隻怕穀主這掌已要了慕容白半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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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得手,穀主因劇烈咳嗽而彎下的腰立時挺起,先前還在不住滲出鮮血的腹下,鮮血立止,還不待慕容白滑動身形停滯,穀主身影已化紅影,向崖邊疾掠而去。
僅是最簡單的出掌,已令懸空崖周遭之上氛圍突變,似乎無形都被此掌撕裂,而此刻的慕容白,才將止住身形,生死不知...掌開虛無,拍向崖邊紅袍,所過之處,將受得多年風吹蝕刻的懸空崖上再留幾分深痕,隻眨眼間,就已抵崖邊紅袍後心。
眼看就要將慕容白斃命掌下,卻見慕容白紅袍之影略微一閃,瞬消當場,穀主的凝空一掌,正中懸空崖上。
「嘭——」爆裂聲起,看似無力一掌,竟生生將懸空崖轟去一角,碎裂之石疾墜而下,砸落於蓮花山巔,將那慕容大殿連廊之處壓塌。
再觀穀主,似早已料到此掌無法傷到慕容白分毫,畢竟無論他所習武藝也好,還是那殘卷之功也罷,皆是己傳,他有幾分功力,穀主自然知曉。z.
掌勢落空一瞬,覺察身後石床之上衣袂聲起,鳳目稍凝,當即點足後躍,身形閃動,便已至石床之前,抬眸望去,正見慕容白紅袍閃動,袍中猩紅長劍已然直刺而來,劍尖所指,正是自己身後藍袍之影。
為護慕容風淩,穀主半步不願後退,揮動長袖,欲將此劍擋下,可慕容白被‘師父"以自己同樣的偷襲之法重創,生出穀之心,更知想要帶青兒離開,再不受慕容穀之絆,唯有一法...
不過要勝過授業之師,哪有這麼簡單,但慕容白卻知她所在乎的,無非是那身著藍袍的‘活死人",於是在受重擊之際,便趁勢而退,覓得良機,直取藍袍。
雖說慕容白一身武藝皆自己所傳,但劍勢淩厲,穀主也不得不暫避鋒芒,攬起身後藍袍,直躍而起,避開奪命一劍...
但疑心對敵的穀主卻忘了,千魂供已始,空中‘烏日"正不斷吸取穀中生靈生機,以完成逆轉天道之舉,隨著穀主攜藍袍暫離石床,本是漸盛的‘烏日"不僅暫止先前吸納之勢,反是震顫不止,邊沿顯出收縮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