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並非刻意隱瞞,隻不過與江凝雪這一路闖來,牽扯頗多,若要言明,尚需將前因後果一並說完,而這一路南下,趕往汴京,顧蕭未得機會,如今被小傑突然點破,一時慌亂。
“此事...說來話長...”顧蕭唇角抽搐,瞧著霖兒那笑中蘊怒的神色,忙開口解釋,可話才出口,卻聞林深之處,再傳轟鳴之聲。
此等異變,令此間林中舊友相逢喜悅稍去,三人麵色登時凝重,小傑察覺木一鬆開了手,方開口問道:“你們...是衝著此前那三人去的?”
“你見過他們?”顧蕭、霖兒二人齊齊開口問道。
小傑思忖一二道:“當中一人,是高手...”
有了小傑確認,顧蕭自不願再等,當即向霖兒使了眼色,當即欲動身前往,還不忘向小傑道:“小傑兄,我也正欲往望離山莊一行,不妨結伴,不過眼下我有要事在身,兄可自往汴京城中小住,待我辦完事,前去尋你,咱們同上望離山莊。”
言罷,顧蕭攜起霖兒,施展踏雪七尋,青衫驟起,化作一抹夜色而去,可才行出丈餘,卻聞身後衣袂聲響緊隨,側目望去,隻見那布衣身影,緊隨自己身後。
顧蕭沒想到短短數月不見,小傑輕功竟已能追上踏雪七尋,見他意欲同往,擔心將他牽扯其中,正欲停下腳步,向其解釋一番,卻察小傑已在須臾間,身形再快,幾與自己並肩而行。
“那人武境奇高,你二人聯手,也未必能勝過他,三人同行,或有一戰之力。”
小傑傳音入密之言入耳,顧蕭心中甚暖,不過正因小傑重情重義,更不想他無端卷入此等是非之中,當即便要再勸一二。
恰在此時,卻見山林深處,適才爆裂轟鳴聲起之地,已是光耀夜空...不似先前產生巨大轟鳴,此番光雖刺目,但卻並無聲響...擔心打草驚蛇,三人不約而同,稍緩輕功,落定身形,凝目遠眺。
不看還好,一望之下,三人這才發覺,為何林中隻見刺目光亮而不聞聲響,隻見驚起的飛禽皆保持著展翅之姿,凝滯於空。
“凝氣成境...是知天高手。”顧蕭尚未開口,身旁小傑顯然已識出,還不帶待顧蕭開口勸說,小傑竟再施展輕功一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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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唐九不在,顧蕭並不擔心知天高手,起碼自己在旁,定能護住小傑全身而退,但此刻不是與唐九相認之時,更何況不知唐九此時,還是否會給自己這一麵之緣的小子絲毫顏麵。
在風家堡中,知小傑性子,見他躍將而去,定是要以武相會,顧蕭忙施展輕功追上前去,急切開口。
“等等!”
刺目光華依舊,青衫、碧衣、布衣三道身影急切,但身處光亮之中,身披鬥篷的宗師高手,卻甚從容。
知天‘境’中,萬物皆止,飛鳥停滯,走獸懸停,公子並身前吳奮無法再移動半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步步逼近,每當足尖抬起、落下,仿佛是有重錘,擊向胸膛。
吳奮武境雖是不足,但軍中多年,體魄強健,尚能抵擋,但公子本就身體虛弱,哪能抵擋如此知天之‘境’重壓。
麵色再度蒼白幾分,眼見已不堪重負,卻聞身前身披鬥篷的唐九開口。
“不過區區知天,也來耀武揚威。”
聲出一刹,鬥篷之中,萬千劍氣四散而出,好似無數鋼針,穿破錦緞一般,來回穿插於那人所布‘境’中。
聲落劍氣散,那人似也在唐九劍氣下,停下前行之勢,趁著尚未消散光華,終顯麵容。
約莫三十五六年紀,一身破爛鶴氅,須發淩亂,難掩俊容,雙眸子閃爍著睿智之光,停下步履之時,微微抬首,並未因麵前施展劍氣破開自己施展‘境’之高手而生絲毫懼意,隻是將目光越過唐九,直直望向正努力平複呼吸的吳奮。
“看來你已忘卻了往日誓言。”絲毫不將唐九看在眼裡,鶴氅男子隻是冷笑開口。
聽得此言,吳奮叫苦不迭,明明自己隻是送信而已,卻被他所誤解,如今自己才從他內力重壓下脫身,想要平複胸中氣息開口卻不能,隻能瞪大了雙眼,無奈而視。
見對方隻以目望來而未開口,鶴氅男子隻道他是羞愧不敢回答自己的話,心中怒火更是升騰,掌心平攤,縈繞周身之物紛紛飛回掌心,此時方瞧清適才縈繞男子周身之物,竟是幾枚銅板。
月光灑落掌心,正映射銅板之上,‘祥趙通寶’四字篆書閃爍月光,奪目異常,不僅吸引了唐九目光,更將遠端公子目光一並吸引。
想起他適才所言種種,再望其掌心銅板,公子胸膛劇烈起伏,滿是病態的目光中再度閃爍起光彩來。
不過未等公子開口,吳奮顯然已平複了先前‘境’之壓迫,吞下一口唾沫,終是衝著鶴氅男子開口,所言字句,卻令公子、唐九,深知鶴氅男子皆驚。
“叛你大爺!”
不顧幾人驚詫目光,好不容易能開口的吳奮已是迫不及待,將適才所受‘汙蔑、委屈’儘化怒火,傾瀉而出。
“你大爺的,小上官,兒時我便瞧你小子呆頭呆腦,不過那時念及同門之誼,大夥都護著你,咱一同經曆這麼多事,你便是這麼看你二哥的?”
唐九懵了,從吳奮與那鶴氅男子之言聽來,顯然對方不是衝著公子而來...到底是二人串謀刻意為之好降低自己戒備之心,還真的烏龍,唐九一時拿不準,隻得暫止住已然彙聚指尖的劍意,將目光望向身後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切的公子。
見他神情自若,衝著自己微微搖頭,唐九心中終是有了底氣,散去真氣,靜靜觀望,瞧瞧這二人到底要搞些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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