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下來。
淡淡的悲傷彌散開來。
“唉!”
幽幽歎息來自大隊長,他下意識想去摸煙鬥,卻摸了個空,後知後覺想起來得太急,沒顧得上拿煙鬥。
遂隻能忍著心裡的難受問起陳二花的情況;
“根子媳婦情況如何?”
“傷了身體,想再懷孩子需要養幾年。”
這話一出,大隊長他們頓時開始犯愁。
李根樹家裡連個長輩都沒有,這也沒人幫襯一下。
斟酌一番後,他看向馬嬸子她們,“你們抽空幫下忙行不行?”
馬嬸子她們碰了個眼神,齊齊點頭說行。
想讓她們伺候兒媳婦一樣伺候不可能,搭把手沒問題。
有了馬嬸子她們這句話,大隊長他們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看看屋內,柳向前輕聲道,“根子哭沒?”
“哭了。”
能不哭嗎?
孩子沒了,媳婦也傷了身,根子情緒沒徹底崩潰還是他從小吃苦把心智磨煉出來了。
“根子不怎麼需要擔心,他有分寸。”
這話柳向前他們信,作為家裡的頂梁柱,又沒個長輩幫襯的根子除了堅強彆無他法。
畢竟,他媳婦還指著他呢,若他垮了,這個家也就散了。
“行了,都散了吧。”
揮揮手,他趕蒼蠅似的將人趕走。
易遲遲想等藥子叔一起走,她在隊醫室乾了幾個小時的活,藥還沒買呢。
然而藥子叔現在沒空管她,他得留守觀察根子媳婦的後續情況。
一旦出現問題,得第一時間把人往公社或者縣醫院去,他走不開。
所以,在看見易遲遲眼巴巴瞅著自己時,他抬腳走了過來,“藥在哪你知道,自己去抓,錢改天給。”
不容置喙的語氣。
易遲遲到嘴的話咽了回去,點頭,“好。”
“有需要差人去喊我。”
“快回去吧。”
於是,易遲遲就和王楠他們跟著大部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村裡人念叨著拿點什麼去給二花媳婦補身體,易遲遲他們沒吭聲。
等人散的隻剩他們這群知青後,王楠道,“都去看二花,我們是不是也得意思意思下?”
“怎麼個意思法?”
葛素娟挺犯愁,“我們又沒養雞,想吃個雞蛋還得找隊裡人換,拿什麼去看呀?”
“紅糖如何?”
祁揚提議,“我們一人湊點紅糖,湊個二兩出來以知青院全體知青的名義送,你們覺得呢?”
巫永飛覺得可以,正色道,“送吧,一人拿二兩太多,9個人湊湊可以。”
這話有點出乎眾人的意料。
畢竟,以巫永飛的性子,不像是這麼大方的人。
從來隻有他占人便宜,沒人可以占便宜,現在卻舍得湊紅糖送禮,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易遲遲他們一臉疑惑的仰頭看天,表情動作神同步。
巫永飛以為天上有什麼,下意識抬頭想跟,電光石火間眼睛驟然瞪大,“草一種植物,我說送糖就這麼奇怪?奇怪到你們要懷疑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
“是!”
異口同聲,看著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就是如此。
巫永飛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貓兒般炸了毛,怒道,“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該有的人情世故我懂。”
“何況根子幫我乾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