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遲盯著他看了半晌,確定他沒彆的意思後,才回到屋裡去給二老針灸。
她紮針的時候,秦久站在一旁圍觀,眼神明亮。
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確定了她的身份,小孩兒變得活潑起來。
直接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問她為什麼每次下針位置都不一樣,為什麼要紮到這裡之類的。
易遲遲有問必答,腳泡在熱水裡,雙膝紮滿銀針的宋硯山看看易遲遲,又看看黏在她身邊的秦久,感覺情況有點不對。
他印象中的小久是個聰明孩子,卻非自來熟的性子。
原先沒出事的時候,他有固定的夥伴圈,輕易不和彆的小孩兒做朋友。
成人也一樣,可能會因為禮貌和教養的原因在遇到時打聲招呼,卻也僅限於招呼,親近是不可能親近的。
可他站在易遲遲旁邊的姿勢和表情,非信任之人不會出現這樣的站姿。
都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掛在她身上了。
關鍵是易遲遲這位小同誌也不排斥的樣子,還特意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小久靠的舒服點。
回答他問題時,語氣也會溫和溫柔不少。
還時不時觀察一下小久的表情,若是小久臉上的疑問太深,她還會輕聲細語做詳細地講解。
宋硯山疑竇重重,卻什麼都沒說。
直到易遲遲給他們針灸完,又把柳承啟端來的藥盯著他們喝掉告辭離開後,才轉身看向秦淮山。
“易知青是是熟人?”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說話,秦久就美滋滋道,“我姑啊。”
“姑姑?”
異口同聲,滿腦袋問號。
秦家沒閨女啊!
葉允唐腦洞大,也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麼,驚呼道,“叔啊,你不會背著老太太在外麵還有個家吧?!”
姑的話應該是和川柏那小子一輩的。
“噗”
秦淮山正在喝水,聞聲一口水全噴了出來,還好巧不巧噴到了坐在對麵的宋硯山臉上。
“小唐說對了?”
宋硯山死魚眼瞪著他,至於臉上的茶水,他懶得管。
反正誰噴的誰清理乾淨。
“聽他放屁!”
老爺子沒好氣抓了袖子給他擦臉,“遲遲的母親姓子書。”
“子書庭和李常秋的外孫女兒?”
子書這個姓氏太稀少了,活了幾十年,他就認識一個姓子書的人。
瞬間,宋硯山反應過來,不敢置信求證。
宋老太太眼睛亮了,目光灼灼道,“他們好不好?”
都是戰友,就算當初不是從一個死人堆裡活下來的人,也並肩作戰過幾次。
後來又一起在京城授銜,工作過一段時間,交情在這裡。
多年沒收到消息,現在驟然收到老夥伴的消息,宋家夫妻難掩激動。
葉允唐和麻寶山老爺子因為不認識,倒是神色平靜。
秦淮山搖搖頭,“都不在了。”
怎麼不在的他沒說,宋硯山夫妻神色黯淡,現在還活著的老家夥也不知道還有多少。
“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到烏雲破開的那天,唉!”
一聲歎息,述說了當前的黑暗和絕望。
眾人神色黯淡低下了頭,氣氛就此陷入沉默。
秦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默不吭聲把自己塞進了太爺懷裡昏昏欲睡。
表姑說他還是小孩子,小孩子的任務是好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