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喊了句,喧鬨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然後,所有人俯身為了摸到大魚奮鬥起來。
馬嬸子不著急,還有閒心叮囑柳冬梅,“你趕緊把它拿草繩拴著,小心跑。”
“好。”
柳冬梅聽勸,麻利取了草繩拴大胖頭。
易遲遲收回視線,繼續端著盆裝魚,甭管大小,全倒簍子裡,等回去了再慢慢整理。
連著撈了幾盆後,簍子滿了,她拎起來墊了墊重量,發現有小二十斤,又裝了一盆隻挑巴掌大小的撿,隨後用草繩串了兩串後,起身道,“嬸兒你們慢撈,我先把魚送回去。”
這話和不撈沒區彆。
畢竟一來一回需要的時間不少,等她回去了再來魚怕是被撈完了。
“你要不再撈點?”
聞母勸她多撈點,穆妲她們也一樣。
易遲遲哭笑不得,“沒地兒裝了。”
“誰說的,這不是還有盆麼。”
穆妲指了指她手裡的盆,“你盆裡還能裝兩串,多點魚也是好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知道這丫頭手裡有錢,也不缺錢用。
但這個年代有錢還不夠,還得有票。
不巧,這丫頭手裡沒什麼票了。
易遲遲看看自己的盆,頷首,“嬸兒說的對,那我再撈兩串。”
說好的兩串,就真的是兩串,太小的不要,不好串,隻要巴掌大小的。
馬嬸兒他們不嫌棄,她不要的小魚全被馬嬸兒他們分了。
“這種小魚拿來炕著吃賊拉香,燉雜魚酸菜鍋也好吃。”
“我沒帶桶,要是帶桶我也舍不得。”
這種小雜魚都長不大,拇指大小的長度就算大的,但鮮是真的鮮。
她一臉遺憾,穆妲就笑,“回去讓你藥子叔多炕點給你當零嘴吃。”
“謝謝師娘,師娘你真好!”
易遲遲美滋滋道謝,穆妲忍俊不禁,跟馬嬸兒她們道,“這丫頭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我不給她好吃的她喊我嬸兒,我給她好吃的她喊我師娘。”
“小孩兒都這樣。”
聞母看了易遲遲一眼,笑盈盈道,“這丫頭是把你當自己人,才不和你客氣,你看她對我們就沒這麼促狹。”
穆妲想起了她送給他們夫妻倆的帕子和一些小物件,瞬間心裡跟吃了蜜似的甜。
“你等下,師娘跟你一起回去,順便幫你分擔點。”
“可彆。”
易遲遲可不敢使喚她,她怕藥子叔對她碎碎念,沒娶到心上人之前的藥子叔嘴不碎也不活潑,成熟穩重理智是他的代名詞。
娶了心上人擺脫老光棍身份的藥子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媳婦炕頭熱的日子過於美好,反倒是越活越活潑,嘴也變碎了。
中老年人的愛情,齁甜的讓人受不了。
她不想吃狗糧,也不想被藥子叔念。
所以,拒絕穆妲的她直接從水裡拎起背簍,無視了上麵還在滴滴答答滴水和濃鬱的魚腥味,直接將簍子往背上一背,雙手則端著盆抬腳就走。
“嬸兒們,師娘你們慢慢來,我這次是真的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路過王楠她們所在的草窩子時,她瞅了眼,收獲都不錯。
“遲遲,你現在回去?”
眼角餘光掃到她的周秋雨直起腰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