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茶自身定為還比較模糊,尚未形成飲茶風氣,培養市場需要一個極其漫長的時間,想要靠茶賺大錢無異於天方夜譚。
酒的話,如今一斛粗米可釀出三斛以上的酒,度數之低可想而知。不提現代,就是和宋代比較,亦相差三倍有餘,對他而言,造出純度更高的酒並不難。
純度高的酒賺錢是賺錢,可這是一件細水長流的生意,很難讓他一夜暴富,他需要的是兩三年內攝取海量資金。
以正常之法幾乎很難實現目標,至少劉景想不出來,他隻能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博戲。
其實這也算合法生意,漢代隻禁官吏,並不禁民間。
不過即使不違法,劉景也不會做,他隻打算提供思路。
人選他一早就定好了——劉宗。剛才和他談及休沐歸來去其家拜訪,就是為了商量此事。
今日之後,他心裡又多了一個人選——祝阿。
他從第一天來市井,就聽說市中有三害,分彆是官吏、遊俠、偷盜。
官吏身份背景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決定放到最後處理。
今日拿區雄“殺雞儆猴”之後,相信沒有哪個遊俠敢不長眼捋其虎須,遊俠已經不足為慮。
他下一步的打擊對象是偷盜,說到偷盜,自然繞不開“六指”祝阿,他乃是蔡升的刎頸之交,今日又拔刀相助,劉景不好翻臉不認人,否則蔡升那一關就不好過,但偷盜又不能不治。
所以劉景準備令其金盆洗手,為己所用。
至於祝阿會否同意,劉景根本不在乎,他做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儘,相信蔡升也無話可說。
如果祝阿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他施展雷霆手段了,他可不是成績之輩,到時候是抓捕,還是驅逐,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直到下值還家,劉景仍然在不斷思考,無一刻清閒,不想劉蟠、桓階、桓彝三人聯袂而至。
發生這麼大的事,劉景猜到劉蟠會來,桓彝作為鄰居兼好友自不用說,唯獨沒有料到桓階也來了。
劉景一邊將三人邀入室中,一邊對桓階道:“綱紀來訪,直令我這鄙廬蓬蓽生輝。”
“都說劉仲達出口成章,果不其然。”桓階對劉蟠、桓彝道,之後半開玩笑地說:“自仲達出仕之日起,我就在舍中苦等,奈何等了快一個月也不見仲達登門,隻好自己來了。”
劉景含笑道:“在下素聞綱紀勤於公事,縱然下值歸於舍中,亦不忍釋牘,常常至深夜。在下又怎敢冒然登門打擾呢?”
桓階笑道:“若仲達有意,隻管前來,我必掃榻以迎。”
劉景笑著應“諾”,繼而望向進門後始終沉默不語,鬱鬱寡歡的劉蟠,不禁問道:“從兄可有心事?”
桓階代答道:“他是為區元伯之事心有不快。府君已經為區元伯定罪——徙巴丘,遇赦不赦,終身不得返回臨湘,仲達以為如何?”
劉景還沒說什麼,反倒是一旁的桓彝先火了,開口批道:“這算什麼懲罰?府君如此仁和而無刑法,人君威儀何在?”
劉蟠猛地拍案道:“公長此言深得我心,隻恨不為功曹。”
二弟向來性格剛直,又與劉景友善,他這麼說桓階一點都不意外,便替張羨辯了一句:“府君豈能不知區元伯罪大惡極,該當處死,隻是府君自有難處。”
劉景看了劉蟠一眼,出言道:“區雄受到的處罰更在我預計之上。”
桓階歎道:“元龍因區元伯之事,在正堂與府君抗辯不休,言辭激烈,多有指摘之處。”
桓階絕不是誇大其詞的人,因此劉景極為驚訝,問劉蟠道:“從兄何至於此?”
劉蟠冷哼一聲道:“堂中諸大吏無一敢言者,我若不如此,府君怕是要更加優待區氏了。”
桓階苦笑道:“仲達,你可要多勸勸元龍才好。”
劉景笑著搖頭道:“從兄何必與區雄生氣,區雄,一匹夫耳,我從未放在心上,他是生是死,與我何乾?我來市中不滿一月,已是擒殺隨意,異日他若行螳臂當車之舉,隨手碾死就是。”
“仲達你說得對,區區匹夫,何足道哉!”劉蟠聞言大為釋懷,想想也是,區雄匹夫,一輩子成就也就僅此而已,劉景卻是前程遠大,雙方若雲泥之彆。
視豪傑區雄若無物,劉景表現出來的胸襟氣魄令桓階心中感慨不已,歎道:“難怪仲達不僅能結交名士,亦能收攬豪傑,這等胸襟氣魄,真非常之人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