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淳歡,身子僵住,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阿日斯蘭說得沒頭沒尾,但她聽懂了。
阿日斯蘭受這樣一頓打,竟然隻是為了讓可汗,承認她大閼氏的身份嗎?
為什麼會這樣啊?
她不過是一個戰俘而已,除了一個孩子之外,她本身並沒有任何用處,阿日斯蘭他又不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啊?
無數的疑惑,不解,在林淳歡的心裡生根發芽,她根本想不明白,男人不是從來都把女人當成貨品,玩物嗎?
阿日斯蘭,為什麼要對一個完全沒有價值的她,這麼好啊?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身子僵硬著,林淳歡一動不動,甚至感覺自己二十年來一直秉承著的觀念正在崩塌,這種虛無,讓她恐慌。
兩個人相顧無言時,一群人呼啦啦衝了進來,第一個就是才希雅勒,站在床邊,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她一直都知道那個男人不愛她,更不愛從她肚子裡生下來的孩子,要不是因為阿日斯蘭在軍事上的能力實在過於出眾,恐怕連如今這個少主的位置都爭不到。
可她總想著,畢竟是自己的骨血,總該有幾分疼惜。
現在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才希雅勒感覺自己的脖頸如同被禁錮,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明白了。
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阿日斯蘭的死活。
緩了好一會兒,才希雅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巫醫來了嗎?快把少主身上的紗布解開。”
“用於刑罰的鞭子上都有倒刺,一鞭子下去就能帶起來一大塊血肉,那些刺還會紮進皮肉裡,要是不挑出來,用再好的藥都沒用,快,來幫幫我。”
林淳歡聞言立馬上前,她不怕那些淋漓的鮮血和可怖的傷口,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隻想著,自己能做些什麼。
現在聽到才希雅勒的話,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床邊,身後一股大力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扯得往後退了兩步。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臉上,林淳歡根本連眼前人是誰都沒有看清,臉頰已經又漲又麻,疼得人心裡發癢。
看得出動手的人絲毫沒有留手。
抬起頭時,林淳歡看清麵前的人,緩緩站直身子,“巴雅爾公主,您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
巴雅爾冷笑了一聲,看向林淳歡的眼神中全是不屑與仇視,“你都把三哥害成了這樣,居然還好意思問我要解釋?”
“所以,這就是公主對我動手的理由嗎?”
在場的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想到,巴雅爾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鬨起來,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隻有才希雅勒強壓著怒氣應了一句,“公主,這是阿日斯蘭自己的選擇,和賽音讚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