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笑一下,但臉上的神情實在勉強不來。是啊,從近親到換婚,這怎麼不算進步呢“隻有她。”思緒被常懷瑾的說話聲拽出來,林淳歡看向靈岩郡主,“她做了什麼”“為了不讓自己被侵犯,她把自己女兒推了出來,作為孩子的母親,她自願將女兒貢獻給翼赫的神。”“隻有這樣,作為神女的母親,她不但可以不再伺候男人,還可以在翼赫族內擁有一定的權利。”常懷瑾額上的青筋凸起,一把拽起有些呆滯的靈岩郡主,“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你怎麼舍得這樣狠心!”林淳歡默默咽了下口水,“神女,是什麼意思”常懷瑾回頭看了她一眼,喉頭微微滾動,沒有解釋。但林淳歡卻明白了。她看過翼赫族的族誌,那本書被放在藏書閣最隱蔽的角落裡,上麵清晰的記載過,被獻祭的少女,需將純潔獻與神明。那兩句話,那時候年紀尚小的林淳歡看不懂,但那本書上的畫麵,卻深深刻在了她的腦子裡。父皇說,翼赫族已經廢除了這種獻祭,因為這樣的獻祭需要少女的母親不帶絲毫強迫的同意才能繼續。父皇說,從前愚昧,現在已經沒有哪個孩子的母親願意這樣做了。那些記憶隨著父皇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蒙上灰塵,卻在今天,因為常懷瑾的話,那些灰塵被抖落開來。那些畫麵一如當初那樣清晰,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嘔……”胃裡開始翻湧,林淳歡捂著嘴跑到一邊,卻沒能吐出東西來。她想起來了!世上哪有什麼神,翼赫族的族徽是飛馬,他們所謂的神的象征,不過就是馬而已。將少女,獻祭給馬。被神明清潔過的女體,將被所有族人輪番享用,直到誕下神子。“嘔……”每回憶一點,林淳歡就反胃一次,最後簡直是不停的往外吐酸水。“阿歡,我讓彩雲去請大夫了,你再堅持一下。”常懷瑾手忙腳亂的端來茶水,不停拍著林淳歡消瘦的後背。可對方卻一把推翻了那杯茶,纖細的手指指向靈岩郡主,“殺了她。”“殺了她!”“你們不能殺她。”眼看著林淳歡即將情緒崩潰,一旁的沈鈺鳴卻突然冷淡出聲,“她是朝廷送往翼赫聯姻的對象,代表的是朝廷的誠意。”“本來說好該送去的皇室貴女,結果清河縣主死了,你又逃了,現在就隻剩下一個靈岩郡主,再加上她是自願獻祭女兒,高貴的神女生母,殺了她,翼赫族將會暴亂。”說話期間,沈鈺鳴已經甩開了押著他的兩人,緩緩站了起來。雖然手腳都被綁著,但周身竟然也有些上位者的氣度。沈鈺鳴現在的模樣,讓常懷瑾都不適的皺起了眉頭,下意識擋在了林淳歡麵前,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所有人中,隻有林淳歡冷靜的抿著唇。那雙眸子緊盯著沈鈺鳴,好似想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來一樣。旁人都不知道。可她感覺出來了。現在的沈鈺鳴,根本不像那個謀劃失敗,狼狽的逃出京都的廢人,這樣上位者的氣度,反而與她那個夢裡。在最後功成名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逐漸重合。下一刻,沈鈺鳴就證實了她的猜想。沈鈺鳴的眼神落了過來,看向林淳歡的目光中帶著戲謔,“福安,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嗎””你是我的妻子,不能見我疼愛笑笑,你就找野男人氣我吧,竟然連身邊的侍衛都不放過。““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你的確要聰明了一點兒,但如果隻有這些手段的話,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沈鈺鳴簡直自信爆棚。甚至讓林淳歡都有點莫名其妙,一個手不能提的讀書人,一無法上陣殺敵建軍功,二無法加官晉爵做文臣。這人是憑什麼這麼自信“笑笑你起來,我可是盛國的工部尚書,朝廷的二品大員!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隻要讓我回京都,她林淳歡不守婦道,成了親還與彆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消息傳出去,皇上便不會再向著她了。”“到時候我再表現出些不離不棄出來,往後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順!”白笑笑看著沈鈺鳴的臉發愣。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詮釋著,你瘋了吧!不僅是白笑笑,周圍其餘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在看沈鈺鳴,甚至有些人都控製不住的笑出了聲來。“這人有病吧,竟然說咱們少夫人是他的妻子,他也配!”“就是,皇上沒有要了他的小命都是仁慈了,他竟然還敢幻想自己是工部尚書……”周圍的議論聲讓沈鈺鳴察覺出些異樣來。林淳歡也品出了味兒來,搖著頭冷笑出聲。看來沈鈺鳴的情況跟她不一樣,雖然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差錯,但是現在這個沈鈺鳴,應該就是她夢裡那一個沒錯了。按照時間來算,這個時候,的確是夢裡沈鈺鳴當上工部尚書的時間。隻不過。麵前的沈鈺鳴的記憶似乎還是夢裡那個版本,對於現實的記憶,好似一點也沒有了。這樣看來,在夢裡她也順利嫁給了沈鈺鳴,他能清楚說出神女的事來,看來靈岩郡主和翼赫族的亂子也曾發生過。隻不過她那時候一心撲在沈家,從來都不知道罷了。懶得理會這個男人,想清楚了之後,林淳歡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不用理會此人,先關起來以後再處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人該怎麼辦。”“沈鈺鳴說得沒錯,靈岩郡主不能死,但她現在這模樣,恐怕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常懷瑾長歎一口氣,“隻是,可憐了那三個女孩。”“攤上這樣的母親。”林淳歡沉默半晌後開口,“懷瑾,我們能想想辦法,把那幾個女孩救出來嗎”“我也希望能救她們,但是……”常懷瑾垂下眼眸,“已經沒有活著的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