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今安神色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捧著熱茶,身邊的桌麵擺著一個盒子,即便他已經被褫奪了世子的封號,臉上卻已經看不出什麼彆的情緒來。
好想真的就這樣認命了一樣,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哎喲我的乖兒子,都說了天冷路滑,這一大早的,難為你來回的折騰了!”
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來,雖然還沒有看到人,但蕭今安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也堆起了孝順的笑容。
一轉身,準確無誤的朝著林淳歡出現的方向彎腰行禮,“兒子來給母妃請安了,不知母妃今日身子可還舒坦?”
“舒坦,一看到你啊,母妃哪哪兒都舒坦。”林淳歡被秋霜攙扶著,一手扶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捏著手帕,看著蕭今安滿臉慈愛,“快坐快坐。”
“外頭下了這樣大的雪,可給我兒凍壞了吧?”
饒是蕭今安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以退為進的準備,但被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人一口一個兒子的喊著,臉上還是溢出了些不自在。
連笑容都多了點勉強的味道。
“快來人,給我兒換上熱乎的茶水,好好喝了暖暖身子,千萬彆凍著了。”
蕭今安笑著應承,拿出了一直放在桌上的盒子,“兒子昨夜當值,沒能回家與父王母妃一同守歲,便特意讓人尋了這四百年的雪參,給母妃賠罪。”
盒子被送到了林淳歡麵前。
還沒打開,就已經能隱隱聞到其中的藥香。
東西自然是好東西,但蕭今安的東西,特彆是這種入嘴的,林淳歡知道自己膽子小扛不住事,萬一東西有什麼毛病,她根本就處理不了。
所以隻是粗粗看了一眼,便將盒子推到了一邊,“今安啊。”
“不是我這個做長輩的不給你留臉,但你瞧瞧,你這一天做的都是什麼事兒?”
“聖上年前還在朝堂上主張要節源開流,今年宮裡甚至連除夕宮宴都沒有辦,就連賞菜,都將往年那些異常昂貴的山珍海味給免除了,隻留了那麼一兩道。”
“王爺在外奔波勞累,就為了替聖上將這旨意貫徹到底。”林淳歡言之鑿鑿,看向蕭今安的眼神中,也全是看小輩般的恨鐵不成鋼,手掌砰砰砰的在桌上拍了好幾下。
端足了說教的做派,“這一根雪參品相極佳,年頭也夠,沒有個三五千兩怕是都拿不下來吧?”
“你這樣,不是明擺著要與你父王,還有你皇帝伯伯對著乾嗎?這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哎喲,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活了!”
看著林淳歡撒瘋,蕭今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最後還是強忍著心底的憤怒,自行領罰去跪了祠堂,蕭今安前腳剛走,後一瞬,林淳歡就吸了一口氣,抹了抹臉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淩兒,去賬上支些銀錢,買一批藥材,連同這雪參,一塊送到慈安堂去。”
“就以大公子的名義,敲鑼打鼓的送去,這大冬天的,也讓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們改善改善身子。”
“是!”
冬淩兒連忙去辦了。
她出生官宦世家,自然知道林淳歡這樣做的道理。
既然沒有辦法確定那雪參是不是有問題,那就不去確定,若是真的有問題,蕭今安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這東西進了慈安堂那些小娃娃的嘴裡。
東西是以他的名義送的,若是讓蕭岑知道他對一群娃娃動手,要他的命都算是對他的偏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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