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歉然道:“這兩天為武會之事忙得不可開交,改天我再陪兄長出去走走。”
郭宋向抱拳行一禮,重重打了個呼哨,催馬便向城外奔去,頭頂上猛子盤旋著跟隨他飛向城外。
…………
靈州郭氏的嫡派由三房組成,長房郭大老爺早已去世,留下五個兒子。
次房的郭二老爺從來就不管事,但也在三年前去世,留下三個兒子。
目前的郭氏家主便是三房的郭三老爺,叫做郭陽春,他繼承了大哥留下的家主之位,掌控著郭氏家族和郭氏內堡。
郭峙就是郭陽春的次子,也是郭家武藝最為高強之人,郭家的防禦和武備都是由他負責,是公認的郭氏家主繼承人。
郭家除了三房嫡派外,其他大部分都是偏房庶子,人數眾多。
郭峙一路上都在想郭宋的事情,他總覺得有點蹊蹺,就算他是鳴沙縣郭家的子弟,那自己也應該知道,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靈州有這樣一個人?就像從天上忽然掉下來一樣。
郭宋那一刀令他心中無比震撼,那已經不是一般的競技武藝,而兩軍陣前慘烈搏殺,那一刀他根本躲無可躲,要是在戰場上,他已經死了,郭峙心裡很清楚,對方對自己手下留了情。
儘管郭峙負責郭家參加比武之事,事情很多,但他現在無心去管比武之事,他必須要把郭宋來曆搞清楚。
沉思良久,他轉身向郭家堡外圍走去……….
施童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奮發,郭宋的強大顯得他無比渺小,令他無比自卑,這種自卑就像甲殼蟲一樣噬咬著他的心,讓他不顧一切地練劍。
‘你去參加武會,隻會讓武會變成小醜大會!’
施童想著武館那些譏諷他的話,他忽然大吼一聲,“我不是小醜!”
他一躍而起,狠狠向大樹劈去,‘哢嚓!’劍深深斬進大樹之中,父親留下的舊長劍也折成了兩段。
施童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他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長得這麼胖,這麼無能、沒用。
郭峙在門口看了他半晌,心中升起一絲憐憫,他慢慢走過去,緩緩道:“你從來就不是小醜,隻是沒有找準自己的位子罷了。”
施童抬起頭,抽抽噎噎道:“我的位子在哪裡?”
郭峙蹲下來沉聲道:“一支軍隊,並不是每個士兵都要去上陣殺敵,很多士兵他們不上陣,但他們一樣重要,少了他們軍隊就要崩潰,你明白嗎?”
“你是說後勤,我爹爹就是後勤軍醫!”
郭峙點點頭,“後勤其實很重要,有的士兵會做飯,有的士兵會喂馬,有的士兵會修理兵器盔甲,有的士兵會醫治傷兵,你覺得自己擅長什麼?”
“我會做飯,還會一點簡單的外科醫術,跟爹爹學的。”
郭峙微微笑道:“你爹爹我認識,他是郭家堡中最受人尊敬的醫師,你應該繼承他的事業。”
施童咧了咧嘴,簡直欲哭無淚,難道自己的武者夢就這樣破滅了?
郭峙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你可以先去參加武會,多多嘗試,然後再選擇自己的道路。”
說完,郭峙又解下自己的劍遞給他,“這是我的三把佩劍之一,送給你了,郭勝前幾天對你無禮,這劍就算是我替他向你賠禮。”
施童有點手足無措,因為自己和梁武關係不錯一事,郭勝確實兩次跑來辱罵自己,可是這事已經過去十幾天了。
施童心中感動,眼睛有點紅了,“郭三叔,我………”
郭峙拍拍他肩膀,“起來吧!給我說說你朋友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郭宋應該不是鳴沙縣郭家吧!”
施童歎了口氣,這件事府中人很多人知道,遲早瞞不住,還不如自己把事情講清楚,還郭宋一個公道。
“郭宋本來是投奔靈武縣郭家,他是病五爺的嗣子,十幾年前被送去崆峒山出家,不知道三爺還有沒有印象。”
郭峙依稀還有一點印象,那時他已經十五歲,好像病五郎是從鳴沙縣找了一個嗣子,後來就沒有消息了,郭宋居然就是這個嗣子,這讓郭峙大吃一驚。
“然後呢!他怎麼又去了梁家?”郭峙急問道。
“三爺應該問,郭家是怎麼待他的?”
“你說,我不知道這件事。”
施童指著隔壁破屋子道:“郭世昌讓他住在那裡,郭三叔,恕我無禮,這件事郭家做得真不厚道。”
施童便把郭世昌為了防止郭宋前來要土地,便用極惡劣的待遇把他逼出郭家,詳細給郭峙說了一遍。
郭峙呆呆地望著破爛不堪的房子,他心中異常震驚,為了三百畝上田,郭世昌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父親根本就一無所知,就算郭宋是個普通郭家子弟,也不能這樣過份啊!
郭峙忽然回頭問道:“小胖,如果我想把他請回來,你覺得還有可能嗎?”
施童搖了搖頭,“他認為自己的父親是鳴沙縣郭懷善,不是郭家病五郎,郭世昌很高興地成全了他,在祠堂把他的名字革除出家族,現在靈州郭氏的族譜裡已經沒有他的名字了。”
郭峙一下子呆住了,竟然沒有了一點挽回餘地。
半晌,郭峙深深歎息一聲,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沮喪過,靈州郭氏一直成不了氣候,就是因為有郭世昌父子這樣的人,敗壞了整個郭家的名譽,現在又讓他們痛失良才。
他內心異常失落,但又無可奈何,隻得拍了拍施童的後背,“走吧!我陪你去辦理手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