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遠處來了七八個武士,前麵是一名給他們領路的痞子,一群武士走到酒鋪門口問道:“就是這家店嗎?”
領路痞子連連點頭,“就是這家店,我親眼看見這家店有個身材很高的年輕人。”
幾名武士大大咧咧走進店喝道:“找一個人,身材很高,大概六尺一寸以上,說你們店裡有這麼一個人。”
李溫玉頓時柳眉倒豎,指著排得長長的隊伍,“酒鋪每天的客人成千上萬,你讓我記住誰?”
幾名武士回頭望向痞子,領路的痞子搖搖頭,“不是買酒的客人,是他們店裡的人。”
李溫玉走到樓梯口喊道:“統統給老娘下來!”
在二樓休息的四名夥計懶洋洋走下來,李溫玉道:“你們看吧!八名夥計都在這裡,我夫君是個大胖子,他出去了,要不你們等他回來。”
夥計裡麵有兩個高個兒,都在一米八以上,武士們上前打量一下,感覺不像,一看就不是練武的人。
“之前還有身材很高的人嗎?”
李溫玉想了想道:“第一批夥計中倒有一個身材很高,差不多六尺三,不過早就被我解雇了,他在大門對麵的王四酒樓當夥計,叫做蔣峰,你們自己可以去找他。”
“是不是?”為首武士回頭問道。
領路的痞子也並不是很清楚,他隻是看見過郭宋從店裡出來,他撓撓頭道:“或許是吧!”
其他幾名武士也覺得要抓之人不太可能躲在酒鋪裡,便低聲說了幾句,為首武士點點頭,喊了一聲,“去王四酒樓問一問!”
一名武士想伸手順走一瓶酒,李溫玉雙手抱在胸前冷冷道:“你敢拿酒,老娘就去問魚公公要錢,你信不信?”
武士嚇得手一縮,狠狠瞪了李溫玉一眼,轉身走了。
一群武士走了,一名夥計上前低聲道:“那個痞子說的會不會是郭公子啊?”
李溫玉頓時怒視他,惡狠狠道:“你彆胡說八道,郭公子半個月前就不在長安了,你敢惹事端,我第一個開掉你。”
夥計嚇得一吐舌頭,不敢吭聲了。
三千石的客船沿著大唐的漕運河道一路向東航行,十天後,船隻進入了淮河。
一路東來,郭宋倒是和劉晏混熟了,他發現劉晏並不沉默,一路還是很風趣幽默,談笑風生。
這天下午,船隻在淮河上緩緩而行,船隻從泗水進入淮河,對岸便是淮陰縣,然後再向東走八十裡,再從山陽縣再進入漕河,繼續南下走三天便就抵達揚州。
“郭公子還是第一次來江淮吧!”
一層的船艙大堂內,郭宋和劉晏相對而坐,兩人品茶聊天。
郭宋點點頭笑道:“我從小在隴右長大,莫說江淮,關中以東也是第一次來,不過常聽一些老人說天下事,所以雖然沒有來過,但也比較了解。”
劉晏端起茶盞微微一笑,“難怪我兄弟把公子誇上天,說公子文武雙全,是一顆被風沙埋沒的明珠。”
郭宋一怔,“劉使君的兄弟認識我?”
劉晏從旁邊書箱裡取出一幅裱糊好的卷軸,慢慢展開,一幅雄渾大氣的書法出現在郭宋眼前,‘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是郭公子寫的吧?”
郭宋頓時恍然,“原來靈州的劉基是你兄弟!”
劉晏點點頭,“他是我四弟,他回京城後就向我推薦你,說你埋沒在靈州太可惜了,我就對他說,是明珠一定會放光的,現在看來我說得一點沒錯。”
郭宋心中卻暗忖,這個劉晏倒是能沉住氣,一起乘船十天,到現在才告訴自己劉基的事情。
“現在令弟在何處高就?”
“他在楚州,出任楚州長史,就是揚州旁邊,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見到他。”
郭宋沉吟一下問道:“劉使君覺得大唐科舉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劉晏歎口氣道:“這個問題我們一直在探討,很多大臣都認為現在戰亂不止,等大唐完全安定下來,科舉自然而然就恢複了,事實上,所謂戰亂都是借口,是很多勢力集團在千方百計阻撓科舉,比如天下各大世家,還有關隴集團,他們子弟不需要參加科舉就能位居高位,他們當然極力反對科舉。
而天子帝位不穩,也需要得到他們的支持,所以最終隻能妥協,科舉之事就暫時擱淺了,相反,武舉得到關隴集團和各個藩鎮的極力推動,每年都十分活躍積極,今年的武舉在兩個月前已經舉行過了,可惜你來晚一步。”
郭宋搖搖頭,“我對武舉沒有興趣。”
“倒也是,你現在也沒有必要參加武舉,天子對你很器重,隻要你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前途不可限量。”
郭宋不想多談此事,便岔開話題笑問道:“劉使君給我說說目前揚州的局勢吧!”
====
【大唐的鹽鐵監在揚州,主管鹽鐵專賣,是大唐重要的財源之一,劉晏其實是第五琦之前的鹽鐵監令,這裡改掉了,以劉晏的資曆,去當揚州刺史和江淮轉運使有點屈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