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想知道的!”郭宋淡淡道。
“這裡麵可能涉及到關隴貴族之間的內鬥,我也隻能簡單說一說。”
“羅將軍請說!”
羅紫玉想了想道:“簡單說來,其實就是竇家、元家和獨孤家族之間的矛盾,這三家的矛盾從開國至今一直就很深,在太上皇的奪門之變中,元家和獨孤家都采取了中立態度,唯獨右衛大將軍竇儀在奪門之變發揮重要作用,可竇儀卻是肅宗皇帝一手提拔起來,他背叛了肅宗皇帝,這就導致當今天子對竇家有些不滿,所以元家得了相國之位,而獨孤貴妃成為事實上的皇後,竇家卻一無所得,竇儀還因為醉酒失態,被免去了大將軍之職。”
郭宋點點頭,“所以竇仙來的背叛實際上是竇家的背叛,是這個意思嗎?”
“竇家當然不會承認,一口咬定這是竇仙來自己的問題,雖然竇仙來的性格是有些孤僻陰冷,但天子待他不薄,他卻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天子,這裡麵肯定有竇家的影響。”
“他是怎麼背叛天子?”郭宋又問道。
羅紫玉冷笑一聲,“魚朝恩要去天王寺陪同天子上香,天王寺內已布下重兵,結果魚朝恩快到天王寺時,竇仙來忽然跳出來刺殺,還失手被擒,一下子就暴露了天王寺內擒殺魚朝恩的計劃,當時我親眼看見竇仙來刺殺魚朝恩,非常拙劣,哪有半點高手的樣子。”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的叫喊聲,郭宋站起身望去了,隻見後麵數裡外,一艘至少兩千石大船已經靠近了船隊,大船桅杆上掛著一麵黑豹旗。
羅紫玉臉色一變,“是水賊張燕!”
郭宋搖搖頭,“未必是水賊!”
他果斷對羅紫玉道:“羅將軍速去船頭,防止對方聲東擊西,船尾這邊我來處理!”
羅紫玉點點頭,轉身向船頭奔去,郭宋則背上兩壺箭,手執強弓向船尾疾奔而去。
對方是兩艘大船,顯然是埋伏在淮河入口附近,當船隊進入淮河後,兩艘船便殺上來了。
兩艘船上都是黑衣人,約有百人左右,個個體格彪悍,相貌猙獰,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砍斷船尾第四十艘船的鐵鏈,將最後四十艘槽船劫走,事實上,後麵兩百艘槽船運輸的都是糧食,並不是銀錢。
黑衣人顯得很有章法,他們兵分三路,一隊衝到前麵,阻擋護船士兵過來支援,另一隊衝到後麵,阻擋船尾的官兵,中間一隊則跳上了目標槽船,船上的兩名士兵被他們砍翻落水。
一名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漢手執利斧狠狠向鐵鏈砍去,“當!”一聲重響,火光四濺,鐵鏈和斧刃同時被崩了一個豁口。
大漢高高舉起了利斧,就在這時,一支箭嗖地射來,力量強勁,正中大漢額頭,‘噗!’箭射穿了大漢的頭顱,大漢當即斃命,翻身墜河。
另一名大漢衝過來拾起斧頭,繼續砍向鐵鏈,但不等他斧頭舉起,又是一箭射穿了大漢的額頭,大漢栽落水中。
眾人這才注意到,在相隔兩艘船外,一名年輕男子手執弓箭站在竹棚上,引弓之處,箭無虛發,必有一人中箭。
竹棚上之人正是郭宋,他及時殺到,在關鍵時刻,一箭射倒了執斧大漢,緊接著他又連發五箭,射殺了五名十分厲害的水賊,使兩頭激戰形勢開始逆轉。
“你們這群蠢豬,用盾牌頂住,給我砍斷鐵索!”
郭宋目光一轉,看到了喊話之人,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他剛從船艙裡出來,指揮士兵奪船,這應該就是對方的主將了。
郭宋當即立斷,抽出一支箭,搭弓上弦,拉了一個滿弓,一箭射出,這一箭略略左偏一點,他料定對方會立刻鑽進船艙。
果然,對方主將在喊完話後,正要鑽進鑽進船艙,這一箭瞬間射到,對方主將毫無防備,被一箭射穿後頸,箭尖從咽喉透出,對方主將扼住脖子,一頭栽進了船艙。
這時,數十名唐軍士兵趕到,他們一起舉弩放箭,對方大船上的黑衣水賊紛紛栽倒。
幾名水賊用盾牌掩護,企圖繼續砍斷鐵鏈,但這種防護意義並不大,郭宋連發兩箭,第一箭射中了執盾者的腳踝,執盾者慘叫著摔倒,失去了盾牌的護衛,舉斧大漢被一箭射穿頭顱,連人帶斧一起墜入淮河。
增援的士兵越來越多,黑衣人不斷被殺死,加上主將已死,剩下的三十幾名黑衣人無心再奪鹽稅,他們張開船帆企圖逃走,卻被郭宋一箭射斷繩索,幾名士兵射出火箭,點燃了船帆,大火燃燒著船隻,向岸邊漂去。
這場偷襲不到一個時辰便結束了,護船士兵傷亡七人,對方卻陣亡七十餘人,
郭宋將兩名活捉的黑衣人扔到劉晏麵前,冷冷道:“不是什麼水賊張燕,就是李忠臣,冒充水賊來搶我們稅錢,率軍之人是他侄子李元絳,已被我一箭射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