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死,你現在快去叫醒兩個孩兒,快去!”
妻子心慌意亂,連忙穿上衣服,跑去找兩個孩子。
楊惠元前妻和兒子二十年前就死了,現在的妻子也跟隨他多年,給他生了一子一女,長女十六歲,兒子才九歲,他知道今晚城中必大亂,隻要妻子和兒女先躲藏起來,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楊惠元召集兩百親兵,護衛著一輛馬車向西門駛去,守西門的主將是他的部將,他能控製住西門,城外西大營內還有忠於他的八千軍隊,他將靠這支軍隊取代田神玉。
西門開啟,楊惠元妻子和兒女的馬車駛出了城外,消失在黑夜之中,楊惠元沒有後顧之憂,他要大乾一場,他取出自己的虎符,交給親兵道:“速去西大營,令毛將軍立刻率軍隊過來,就說情況萬分緊急!”
“遵令!”親兵接過虎符飛馳而去。
楊惠元隱隱聽到了城內的喧雜聲,他心中異常緊張,如果不能奪取開封縣,他就率軍南下去宋州。
這時,節度府已經亂了起來,田神玉的幾個兒子都是庸碌之輩,父親之死讓他們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倒是親兵都尉蔣平比較冷靜,他對田神玉長子田銳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公子必須要立刻掌握軍權,否則那些居心叵測者一定會趁機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田銳半晌才道:“可我不知道父親的虎符放在哪裡?”
“我知道節度使的虎符在哪裡?”
旁邊忽然出現一群人,為首大將正是邢延恩,就在剛才,一封信射進他的寢房,信中說田神玉已被楊惠元所殺,頓時將他嚇出一身冷汗,楊惠元若殺了田神玉,接下來必殺自己,他立刻率領一千多軍隊趕到節度使府,他沒看見楊惠元,卻得知田神玉真的被人刺殺。
田銳大喜,連忙迎上來,“懇請邢二叔為小侄做主!”
邢延恩欣然點頭,“我們去書房尋找,一定在書房內!”
旁邊蔣平大急,奔上前攔住田銳,“公子,不可相信他的話!”
邢延恩大怒,他暗暗拔出劍,趁對方不備,一劍刺穿了蔣平的後心,蔣平慘叫一聲,當場慘死。
邢延恩的數百手下一擁而上,將其餘二十幾名親兵都亂刀砍死,田銳嚇得呆住了。
邢延恩抓住他的胳膊,陰冷笑道:“賢侄不要相信彆人的挑撥,找到大帥虎符,我擁戴你為汴宋之主。”
邢延恩需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把田銳當做傀儡控製在手中,他邢延恩就是汴宋之主了。
城南範府內,範知新的兒子範越手拿一封箭信,站在府門前不安地向北麵張望,這是他剛剛拿到的一封信,有人用箭射進他的寢房內,箭上隻有一句話,‘田神玉被刺殺!’
這個消息著實令他萬分震驚,他不敢確定是否真實,便讓兩名家將前去打聽情況,這時,兩名家將騎馬疾奔而至,前麵大喊道:“公子,是真的,田神玉已死,邢延恩去北城外調兵了。”
範越大驚失色,急忙翻身上馬,向南城門奔去,這時,一名黑影跟隨著範越,當範越奔至南城門下時,黑影也攀上了南城頭。
“我是範將軍之子,吳將軍可在?”
守南城門主將是範知新的人,姓吳,是一名校尉,他認識範越,連忙問道:“範公子,出了什麼事?”
“城中出了大事,田神玉死了,我要立刻去稟報父親,快開城門!”
聽說田神玉死了,吳校尉嚇了一大跳,連忙下令士兵開啟城門,放下吊橋,範越帶著兩名手下出了城門,催馬向碼頭方向疾奔而去,他父親範知新率領一萬軍隊在汴河岸邊看守著稅船。
城頭黑影正是郭宋,他伏在城門,望著範越奔遠,範家是他整個計劃的最後一環,隨著範越出城,這最後一環就該閉上了。
郭宋已經換了一身盔甲,盔甲是從一名士兵身上剝下來,顯得略有點小,他也知道今晚的當值口令是白鶴。
這時,吳校尉已經跑下城去,準備迎接範知新回城,城頭上隻有五六名士兵,其餘士兵還在沉睡之中。
郭宋快步來到城樓旁,他縱身攀上了城樓,城樓有兩層,樓下是士兵們夜裡睡覺之處,二樓是鼓樓,鼓樓裡沒有人,正中矗立著一架不知多少年的大鼓,兩邊角落堆滿了破舊的被褥,又臟又破,上麵長滿了跳蚤,連士兵都嫌棄,不願使用。
郭宋取下身上的葫蘆,葫蘆裡裝滿燈油,他將燈油潑灑在被褥上,點燃一支火折子扔了上去。
片刻,一堆被褥便開始熊熊燃燒起來,城樓至少有一兩百年的曆史,木質早已腐朽,燃燒的異常迅速,隻片刻,整個鼓樓內充滿了烈火。
在城下睡覺的三十餘名士兵紛紛被濃煙嗆醒,他們驚恐奔跑出去,大喊大叫,“城樓失火了!”
熊熊烈火直衝天際,在黑夜中格外刺眼醒目,數十裡外都能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