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由遠而近。
算算時間,估計是拐子他們到了。
見狀,陳玉樓再不耽誤,招呼了身旁若有所思的紅姑娘一聲。
“彆琢磨了,先出去再說。”
紅姑娘聰慧過人,有勇有謀。
這會也已經漸漸回過神來。
雖然不曾想通全部,但在她看來,掌櫃的如此大費周章,必然有他的道理在。
“好。”
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往外退去。
在石門重新關上的一刹,陳玉樓遠遠看了雲霧深處的那道身影一眼。
雖然沒有名字留下。
但這位手段確實驚人。
古往今來,試圖盜破瓶山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在他之前,也隻有這位觀山太保,隻差一步就能成事。
隻能說時也命也。
門一合上,外邊一行人也闖入了此間。
當頭的正是花瑪拐。
眼下的他,顧盼自雄,得意幾乎都掩飾不住。
不說丹井裡那堆積如山的棺槨。
僅僅是四座鐵樓裡,就搜刮出金玉寶藥無數,成了形的何首烏都有十幾對。
放在外麵。
多少年都難得一見。
怕是消息一出,整個三湘四水的有錢人,都要抬著大洋來求購。
不過,當他跨過門檻,卻一眼看到負手站在玉屏前的那道背影,臉色不禁一怔。
“掌櫃的?”
“是我。”
陳玉樓順勢從玉屏上收回目光,轉身點了點頭。
一看他飛揚的眉頭。
他心裡就有了底。
“看我乾什麼,先做事。”
“哦……”
花瑪拐這才恍然,趕忙招呼身後人去搬那些煉丹的器物。
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似的。
“對了,掌櫃的,我剛過來,看到楊魁首似乎在尋你。”
一聽這話。
陳玉樓心頭立刻浮現出一道紙人身影。
想來鷓鴣哨應該是與它打過了照麵。
“行,手上動作都給我放輕點,那些大藥我有用。”
扔下一句話。
陳玉樓這才帶著紅姑娘往小院外走去。
剛出院門。
遠遠就見到鷓鴣哨師兄妹三人站在屍桂外。
低聲說著什麼。
見他過來了,鷓鴣哨也不隱瞞,將剛才二樓所見的詭異一幕簡單說了下。
“或許是元人的什麼邪法吧。”
陳玉樓含糊其辭隨口解釋了一句。
轉而移開話題道。
“對了,道兄,我剛也四下看了看,這裡應該就是洞府的最底下一層了,但卻始終不見那元人地宮,你怎麼看?”
對於此事。
鷓鴣哨其實也心存疑惑。
這一路雖然棺槨不少,但全是虛域疑塚,而他們所找的元人大藏,卻如水中月霧中花一般,始終無法看透。
不過,這也意料之中。
曆朝曆代中最難盜發的就是元墓。
元人下葬,從無規製可言,既有漠北的風俗,又融合漢人的風水地脈。
想要找出來,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隻是,他們就差把這瓶山翻個底朝天了,總不該那元人蠻子把墓建在了天上?
鷓鴣哨眉頭緊皺,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
不過。
還未開口。
就見對麵的陳玉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道兄,你說,那元人會不會反其道而行,猜到死後會有人來倒鬥,故而才會布下重重疑雲,實則墓葬……”
說到這。
陳玉樓伸手指了指頭頂。
“不在地底,而在瓶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