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為什麼,隻要看見那道清俊的身影,就會心如鹿撞。
紅姐姐打趣她說,這是春心萌動。
這個詞讓她羞地不行。
但她聽母親說起過,女孩子到了年紀,遇到喜歡的人都會如此。
那是情竇初開。
但她又說不清,對那位名滿天下的陳把頭,究竟是仰慕還是彆的。
戀戀不舍的跟上兩位師兄的腳步。
靈好幾次想要回頭。
但最終,還是沒敢去做,隻是咬著嘴唇,默默的趕路。
反正……
下個月就會再見。
一個月時間,很快就到了。
想到這,她眼角又浮現出一抹笑意,說不出的絢爛明媚,仿佛將漫山的都給壓下。
“紅姑、昆侖。”
“我們也走。”
目送一行三人離去。
陳玉樓也不耽誤,抓過紅姑娘遞來的韁繩,一躍翻身而上。
原本,他的意思是送三人馬匹趕路。
但卻被鷓鴣哨拒絕。
他們習慣了如此。
加上這一路橫跨苗疆十萬大山,馬兒反而會成為拖累。
見狀,他也隻好任由他們去了。
抬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拍,身下的龍駒頓時一聲嘶鳴,飛蹄而去。
一襲紅裙的紅姑娘和昆侖緊隨其後。
三人迅速消失在馬路上。
不多時,便追上了山路中長長的隊伍。
和來時追求速度不同。
返程卻是儘可能的慢。
兩架蜈蚣掛山梯拆解重裝,就能打造出一座簡易馬車。
眼下一路車隊,也正是來源於此。
騎馬越過時。
陳玉樓甚至在一架車上,見到了竹籠中閉目養神的怒晴雞。
以及垂著腦袋,明顯是對接下來命運充滿不解的老猿。
它可沒有怒晴雞的待遇。
隻能和大多數卸嶺盜眾一樣,靠著雙腿走去湘陰。
當然。
這一路看似漫長。
其實隻要過了鳳凰古城,再往前就是三湘四水地界。
那是常勝山,陳家的地盤。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應。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怒晴雞一下睜開眼,目光裡透著幾分驚喜。
不過,陳玉樓這會卻沒工夫搭理它。
送過去一道心神。
讓它安心在籠子裡待著。
倒是那頭老猿,陳玉樓意味深長的掃了它一眼。
到目前為止,它表現的都還算聰明。
隻要不耍小聰明。
實際上,跟著他身邊,比躲在白猿洞好出不知道多少倍。
沒看怒晴雞,現在都學精明了。
隻要他入定修行,呼吸吐納靈氣,它就會湊到一旁。
哪怕隻蠶食百分之一不到。
對它這等天生靈物的好處都是難以想象。
可惜,白猿暫時並不明白,隻覺得那道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警告意味。
嚇得當即腦袋垂的更低。
生怕被陳玉樓給盯上。
見狀,陳玉樓不禁啞然失笑。
無論如何,隻要它老老實實,至少在他弄清楚煉化橫骨、開竅啟靈之前,它都會相安無事。
至於往後。
它能不能接得那場潑天的富貴。
那就得看白猿自己的造化了。
收起心思,陳玉樓拉了拉韁繩,放緩步伐。
身下這匹龍駒,跟隨他多年,也是極通人性。
隻可惜名為龍駒,並無龍屬血脈,要不然到時候順手幫它也開竅。
老馬識途,即便是在山路間穿行。
坐在馬背上的他,卻幾乎感受不到太多顛簸。
陳玉樓隨手拿出一卷書。
看似是在打發時間。
實則其中所寫,乃是地煞七十二術的神行法。
昨晚熬了個通宵,才堪堪摸到了一點門檻。
想要徹底登堂入室,自然需要費更多的時間。
之所以是書。
而非金頁。
自然是因為那份金書玉篆實在太過刺眼。
身邊人多眼雜,容易出事。
如今拿了一卷書作為掩蓋,誰也察覺不到。
安坐馬背之上,陳玉樓身形隨之來回晃動,仿佛融入了四周,有種說不出的隨意。
若是有武道高手。
就能一眼看出。
他看似一搖一晃,實則卻是練武人夢寐以求的淩空虛頂境界。
不過。
對如今的他而言。
俗世尋常武功,幾乎已經無用。
除非是能夠達到抱丹境界之上的武學。
他或許還有幾分興趣。
沉浸在神行法之中,陳玉樓心神如空。
周圍的山風、人聲、馬啼、腳步,一切嘈雜之聲,似乎都被隔絕在外。
眼看掌櫃的專心讀書。
紅姑娘一拉韁繩,縱馬往後趕去。
有她和瑪拐一前一後,時刻盯著車隊,才能確保無事。
昆侖則是一如既往的跟在身邊。
不過,他不習慣騎馬。
這會大步行走在山路上,車馬緩慢,速度剛好。
至於那把大戟,被他小心翼翼的用布條纏好,背在身後。
才短短兩天不到。
他已經將它視若性命。
恨不得睡覺的時候都抱著。
除非是拐子或者紅姑想看,他才會拆開,其他人則是想都彆想。
陳玉樓對此恍若未聞。
他整個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道術中。
時間流逝都感知不到。
其他人也不敢驚擾到他。
一直到天黑時分。
隊伍在一座山穀裡就地紮營。
陳玉樓才從那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接下來幾天。
也是如此。
回程實在無聊。
而且因為帶了大批明器,隻能白天趕路,晚上則是就地紮營,如此下來,也就極大的拖緩了速度。
一直到第七天頭上。
他們才終於穿過了茫茫老熊嶺,連綿起伏幾百裡的山路。
進入三湘四水。
山路上,早早就有常勝山兄弟接到消息趕來。
陳玉樓也從騎馬,直接換成了馬車。
這下更為自在的他,除了吃喝拉撒會下車外,其餘時間,幾乎全都在了修行和鑽研神行法之上。
至於觀山太保那兩道異術。
他暫時還未涉及。
僅僅是一道神行法,便讓他差點入魔。
要不是這半年來,早已習慣了他這種行徑。
那些夥計估計都要以為,掌櫃的是不是病了。
“掌櫃的。”
“到了!”
等他將道法一路反複研究了不下十次後。
車窗外,終於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掀開窗簾。
抬頭望去。
背靠著群山之外,千頃良田之間。
一座猶如小城般的莊子,出現在視線中。
四周高牆築立。
瞭望塔上,背著長槍火銃的莊丁來回巡視。
周圍一馬平川,沒有半點阻礙。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立馬就能察覺。
完全就是一座潑水難進的甕城。
看到它的一刹那。
陳玉樓隻覺得一身疲倦都為之一空。
陳家莊。
也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立足之地。
經過陳家數代人的經營,早就被打造的鐵桶一塊。
莊子分為內外兩城。
內城隻有陳家嫡係,或者是心腹手下,才能居住。
至於外城所居,要麼是靠在陳家底下的農戶,這周圍千頃良田就是他們承種。
要麼是托著陳家吃飯的夥計。
這些人幾乎祖祖輩輩,都在陳家做事。
也就是如今到了民國年間。
再往前幾十年,說是夥計,其實就是主仆。
陳玉樓穿越過來,也有半年多時間。
之前除了偶爾去山上小住。
大部分時間都在莊子裡待著。
說實話,要不是修仙的誘惑更大,再加上知道曆史進程,他差點都要被徹底腐蝕。
每天錦衣玉食,數不儘的家財。
手下無數忠心耿耿的家丁。
這樣的日子,給個皇帝都不換。
不對,他陳玉樓,在三湘四水地界上,就是真正的土皇帝。
在瓶山前後跑了個把月。
他現在隻想早一點回到住處。
好好泡個澡,然後睡他個昏天暗地。
隻是,還沒來得及招呼昆侖進莊。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身後修築的馬路上傳來。
回頭望去。
領頭的赫然是個身穿軍裝,卻一身匪氣的高大男人。
“陳掌櫃。”
“我的親哥誒,這前前後後來了十幾趟,我老羅總算把您給盼回來了。”
“您這出去摸金……咋也不提攜我老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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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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