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不見。
怒晴雞一雙眼睛也愈發靈動。
尤其是額頭處,那一道暗金色的光芒,幾乎已經掩飾不住。
就像一道燃著的火焰。
讓它看上去,恍如一頭幼鳳。
第一次將它帶回營地,追逐蠶食他修行溢散的靈氣時,陳玉樓就注意到了那條金線。
而隨著怒晴雞體內祖血覺醒越多。
金線也越來越顯眼。
大概率是與血脈相通。
鳳凰浴火而生。
此刻,他分明能從那道金線中,察覺到一股驚人的火意。
伸手輕輕撫摸了下它的腦袋。
小家夥眼神裡,頓時露出一抹極具人性化的舒適感。
看著它。
陳玉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枚六翅蜈蚣的妖丹還在他身上。
一直不曾給怒晴雞。
其一是它在瓶山時,吞食的妖物實在太多,擔心它會在那股狂暴的力量下撐壞。
如今看它氣息澄澈如火。
這份憂心倒是多餘了。
另外一個。
他也想過,能不能嘗試將妖丹中蘊藏的妖氣剔除。
或者拿它嘗試煉丹。
畢竟是一頭活了數百年大妖,吞吐日精月華無數,才凝結而出。
直接吞食的話。
未免太過浪費。
想了想,陳玉樓還是打算堅持後者。
丹爐、煉丹術、藥材,可謂是萬事俱備。
至於為何遲遲沒有動手,卻是因為欠了一道地火。
要想煉丹,火是頭等大事。
第一選擇自然是地火。
而且最好是足夠穩定,不會隨意噴發。
實在找不到的話,他才會退而求其次,用瓶山類似的爐灶,借助柴火煉藥。
效果上肯定會差一些。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將這件事記在心頭,陳玉樓打算回頭派人在湘陰境界四處找找。
甚至放到三湘四水也不是不行。
以陳家以及常勝山的勢力,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傳來。
“昆侖,你說要不要給它也取個名字?”
收起心思,陳玉樓忽然想到,剛剛替白猿取了名號。
也不能厚此薄彼了。
正笑嗬嗬看著怒晴雞的昆侖,怔了下,然後目光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他們兩個早就混熟了。
要是有名字的話,自己也好稱呼它了。
“你呢,怎麼想?”
昆侖的回答在預料之中。
陳玉樓又看了眼怒晴雞,投過去一道心神。
很快便得到了一道歡悅的回應。
它似乎也沒有拒絕。
見此情形,陳玉樓哪會耽誤,當即沉吟道。
“傳說中鳳凰居住於丹穴山,棲於梧桐之上。”
“而怒晴雞為鳳種。”
“要不然就各取一個字,叫丹梧如何?”
丹梧,同丹烏,正好對應鳳凰的古名。
一時間,他倒是頗為滿意。
目光落在昆侖和怒晴雞身上,等待著他們的回應。
隻是,這名字有些拗口,昆侖明顯吃力,遲疑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究竟是哪兩個字。
怒晴雞也是如此。
眼看他倆沉默以對,陳玉樓不禁有些尷尬。
這好不容易想了個名字出來。
結果一點麵子不給啊。
“你叫昆侖,那它叫蓬萊?羅浮?”
有老猿袁洪這個名字在先。
陳玉樓心裡那股惡趣味再次泛了起來。
但這一次,比起剛才的沉默,昆侖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張口帶比劃。
“所以,你意思,還不如叫的丹梧?”
陳玉樓眉頭一挑。
但昆侖竟然還是搖頭,又比劃了一陣,他才終於明白過來,說是比較中意羅浮兩個字。
雖然同樣不懂什麼意思。
但昆侖與羅浮,一聽就極為相稱。
“那也行,羅浮山上有仙人,好像是不錯。”
說實話,他剛才根本沒想太多,純粹就是下意識往昆侖這兩個字上去靠攏。
如今仔細回味一下。
羅浮簡單易懂,比起似是而非的丹梧兩個字,至少順口很多。
當即也不再糾結,大手一揮,將怒晴雞的名字給定了下來。
作為天生靈物,鳳種之屬。
區區羅浮兩個字,就算真有因果,也能鎮壓得住!
怒晴雞深通人性,此時雙眼之中靈光閃爍,仰頭發出一聲啼鳴。
不過卻並非在瓶山鎮壓萬獸時的驚天之勢,隻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悅。
見它自己也頗為滿意。
一時興起的取名,總算是有了定論。
怒晴雞振翅一躍。
落在了昆侖左肩上。
兩個倒是親密無間交流無暢。
看到這一幕。
陳玉樓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古怪。
這兩都不會說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有昆侖照顧著,他也輕鬆了不少,負手走在前麵,一路閒庭信步的在庭院裡閒逛起來。
說起來。
穿越過來這麼久。
過去半年裡,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修行。
等到好不容易突破青木功第一層。
便出發前往瓶山大藏。
如今才終於有了點空閒時間。
不說四處遊山玩水,眼前這麼好的風景,倒是不能錯過了。
穿過那片竹林,後方便是白牆烏瓦。
遠遠望去,再深處則是連綿起伏的深山密林。
那裡就是常勝山所在。
不過,準確的說應該是青山。
沒錯,青山便是湘陰境界第一大山,其中主峰稱之為仙壇嶺,其中又有龍潭、霞峰台等名勝。
至於常勝山,隻是卸嶺綠林在江湖上的稱呼。
縱觀天下,有大山三十六,小山七十二。
每一座山對應著一個行當。
如紮匠墨師屬於黑木山,乞丐出身百山,道門之輩自稱北極山,古彩戲法謀生者喚作月亮山,製作銷器的則是蜂窩山。
此刻,遠遠望去,陽光斜照在青山之間。
隱隱還能望見一片湖泊,嵌在崇山中,恍如一塊碧玉翡翠。
“少爺。”
就在他琢磨著什麼時候再去山上尋一處修行時。
庭院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然後一道聲音傳來。
回頭望去。
是個三十來歲,個頭頗高的男人。
正垂手站在月洞門邊。
擔心打擾到了他的興致,隻敢遠遠的說上一聲。
陳玉樓對他有點印象,是陳家的夥計之一。
家裡幾代人都在陳家做事。
“什麼事?”
“少爺,前幾天出發沅江的夥計返家了,說是受您吩咐,還帶了個鐵匠師傅過來。”
“您要不要去看看?”
蜂窩山,李樹國?
剛才才想過這件事。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啊。
陳玉樓眼神一亮,當即也沒了觀景的心思,負手往外走去。
昆侖一看也要跟上去。
不過卻被他給攔下。
這小子已經五六天沒怎麼正經睡上一次覺,再這麼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人在哪,帶我過去。”
走到那夥計身外,陳玉樓抬了抬眸吩咐道。
“就在前院。”
落後他半步,那夥計一路領著他往前院趕去。
沒片刻的功夫。
等他從湖堤邊的小路上走過。
遠遠就看到,一個穿著短打,身材高大,渾身凶悍氣息的男人,籠著手站在院子裡,正好奇的四下打量著。
看著他。
陳玉樓腦海裡一道身影,與他緩緩重疊。
最終融合為一人。
不是李掌櫃還會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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