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作為獻王墓最外圍的一道屏障。
蟲穀內的毒瘴,就像是遠處遮龍山頂的雪峰。
幾乎終年不化。
外人來此。
不但受瘴氣之毒。
更為驚人的是,山穀看似一趟無際,並無多少密林古樹遮掩,偏偏一入其中,視線立刻被蒙蔽遮掩。
就如鬼打牆一般。
這也是為何世代生活在此的土人。
對蟲穀畏之如虎的原因。
就算有寶藥解毒。
在茫茫霧氣中辨認方向,便難如登天。
以往也有人,含著草古一類的藥,強行闖入蟲穀,試圖去采傳說中的不死藥。
但最終的結果是,藥力失效,被活活困死。
也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這點。
所以,才察覺到草古有用的那一刻,陳玉樓才會毫不猶豫的出聲提醒。
而且。
這一聲以磅礴氣血推出,猶如一道滾滾雷霆,在眾人耳邊炸開。
鷓鴣哨幾人還好。
如今的他們也算修行有成。
入定本就是抱元守一、心息相依的過程。
隻要守住心神,就不會深陷其中。
但那些尋常盜眾,並未踏入修行,在這種情況下,稍不小心,就會心神失守。
“是,總把頭!”
這一道獅子吼般的提醒。
瞬間讓他們清醒過來。
“我來探路,道兄、昆侖,你們掠陣,靈、老洋人、紅姑,還有袁洪,護住隊伍。”
陳玉樓提氣縱步。
身上的長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人如輕煙,隻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隊伍最前方。
同時。
一道平靜聲再度響起。
鷓鴣哨幾人不敢有半點遲疑。
迅速撤身,一個個神色凝然,緊隨著前方那一襲青衫背影。
無人能夠察覺。
掠至人前後的陳玉樓,一雙清澈深邃的眸中,青色靈光右浮動。
甚至隱隱可見,一道細微的光芒洞穿白霧。
霎那間。
周身之外的天地,一下變得清晰無比。
神識!
這便是煉氣關第四境。
一般而言,常年練武,亦或者狩獵之人,對於危險都能有一種近乎於未卜先知的感覺。
其實並非如此。
隻不過他們意識驚人,五感超出一般人,所以才會有次神異。
但即便如此,也僅限於意識內。
煉化意識為神識,對感官的增幅,動輒都是數倍甚至十數倍。
這才是他眼下親身探路的底氣所在。
茫茫無儘的霧氣中。
鷓鴣哨眉頭緊皺,蟲穀外圍,他勉強還能分辨四周。
但越是往裡,視線被遮蔽的厲害,他隻覺得周圍白茫茫一片,完全沒了方向。
要不是目光追隨那道青影。
恐怕早就已經迷失。
踏入煉氣關的他,都尚且如此。
更何況那些尋常盜眾。
沒有掌櫃的領路。
眼下他們可能心神已經崩潰。
“都跟緊了。”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落隊,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紅姑娘麵如冰霜,在熙熙攘攘的隊伍中,猶如寒冬溪流,清雅而冷豔,渾身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
“是!”
原本還略有失神的盜眾。
精神瞬間一震。
再不敢偷偷去看四周。
緊緊攥著手中的繩索,追著前麵人的身影,不斷加快腳步。
但即便使儘全力。
前方總把頭的身影,就像一片飄在半空的羽翎,明明不疾不徐,但就是追趕不上。
始終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開始,還有人不信邪。
但直到累的氣喘籲籲,再抬頭去看陳玉樓時,他仍舊閒庭信步。
甚至手中還捧著一張地圖。
不時停下來對照著看上一眼。
漸漸的。
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出來。
這蟲穀之所以詭異,不僅是身外霧氣遮掩,還有一點,那就是獻王確實手段驚人。
將風水地勢,與滇國巫術完美融合。
讓人不自覺中就會陷入死境。
就如龍嶺迷窟中的懸魂梯。
看鷓鴣哨他們的反應就知道,不是穿越者的優勢,根本察覺不到。
終於。
不知道多久後。
繚繞在四周的白色霧氣漸漸散去。
前方視線一下變得開闊無比。
隻不過,越是接近山下,天空就越是低矮。
厚重的雲朵仿佛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觸碰得到。
加上天上烈日高懸。
雪峰上水霧蒸騰。
一輪彩虹橫跨雪峰之上。
抬頭望去,就像是一片難以揣摩的雲暈。
身後蟲穀中的毒瘴,則是如同一條漂浮在長河上的白色雲帶。
天高雲低,密林、雪峰,所有的一切,組成了一幅常人難以想象的風景。
“出來了?”
“到了……真的到了!”
“天老爺保佑,總算走出來了。”
看著身前的變化,那些夥計哪還能不明白,一個個如釋重負的摘下背簍躺在地上。
短短兩裡路。
似乎已經耗儘了渾身力氣。
也有人驚歎於造物主的神奇。
他們在湘陰時,何曾見到過這樣的奇景。
一個個抬頭怔怔的看著四周,臉色間滿是震撼。
“可惜……”
陳玉樓也有些驚歎。
可惜沒有相機,不然一定要拍上幾張照片。
而且,也就是時代不同。
要是放到後世,這樣一組圖放到網上,絕對會引來無數的羨慕。
不過,隻隨意掃了眼,他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四周。
蟲穀能夠讓周圍各寨談之色變。
想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
神識緩緩放出。
並沒有察覺到凶煞大妖一類的氣息。
他如今初入練氣第四境,神識大概能夠延伸出三四丈的距離。
也就是十多米。
不算遠。
但在這樣的大凶之地,關鍵時刻足以救命。
吐了口氣,陳玉樓眸中青氣斂去。
又恢複了平日的深邃。
距離他們不遠外有一條小溪。
水質清澈,潺潺的流淌聲,在山穀間回蕩。
落在耳中就像屋簷下的風鈴,有種說不出的空靈感。
不過,目光溯流而上,不時還能看到一截截矮牆,石磚上爬滿了青苔綠蘚,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產物。
但看到它的刹那。
陳玉樓心神卻是一定。
“陳兄,怎麼樣,方向對了麼?”
鷓鴣哨幾人也快步跟了上來。
此刻的他,一身道袍上沾滿了露水,略顯疲憊,不過心弦緊繃,不敢有半點鬆懈。
陳玉樓指了指那些殘垣斷壁,臉上露出笑容。
“看到沒有?”
“這上麵記載的很清楚,獻王命人截斷江流,陵成而拆牆,則水龍成。”
聽到這話。
鷓鴣哨幾人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隻要方向對了,至少說明地圖是真的。
沒錯。
他以為陳玉樓能夠帶著眾人安然橫穿蟲穀,是有地圖指引。
“彆想太多,先休息,保存體力。”
“畢竟……這才第一步。”
隨手將地圖收起,接過昆侖遞來的水壺,陳玉樓衝幾人淡淡一笑。
“那倒是。”
鷓鴣哨點點頭。
回頭叮囑了靈和老洋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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