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等等……”
眼看師兄催促自己。
花靈卻罕見的並未立即離去,一張小臉上滿是焦慮,指了指身後的麟趾棺。
“危險!”
見此情形,鷓鴣哨心神一下懸到了嗓子眼。
太歲眼隻在頃刻間就要閉合。
加上獻王詐屍。
到時候前有狼後有虎,再想走無異於登天。
“聽師兄的,花靈,走啊。”
已經去拽鑽天索的老洋人,聽到身後動靜,也回過頭來,見花靈並未跟上來,一下急的滿頭大汗。
“指環。”
“師兄,他手上十六枚墨玉指環,與雮塵珠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相信我。”
花靈攤開手掌。
那裡赫然有幾枚指環一字排開。
更多的則是被她先行放進了袋中。
此刻的她,眸光閃爍,語氣堅決。
“什麼?!”
見狀,老洋人心頭不禁一沉。
他們三人自小相識,又一起走南闖北多年,說是師兄妹,其實就是親兄妹。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花靈。
雖然年紀小,但懂事,從不會任性發脾氣的時候。
所以,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在。
手中風燈往前舉去。
指環上頓時折射出一抹令人驚豔的光線,碧綠如墨,每一枚似乎隱隱對應著天地風水,給人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十六墨玉指環?”
與老洋人不同。
鷓鴣哨則是眉頭微皺。
總覺得似乎在哪聽到過。
但眼下凶險將至,根本容不得他思索太多,隻是深吸了口氣,沉聲喝道。
“花靈先走。”
“老洋人高處接應。”
說話間。
他將身後的風雲裹摘下,遞給老洋人。
後者點點頭。
兩條繩扣,繞過左肩腋下和右肩頂上,用力一拉一束。
風雲裹瞬間便纏在了背上。
見狀,鷓鴣哨暗暗鬆了口氣,雮塵珠所涉太重,容不得半點馬虎,萬一等下廝殺起來,磕到碰到,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他已經打算留下殿後。
取了剩下的六枚墨玉指環,再行離去。
但在這之前。
是要確保雮塵珠安然無恙。
雙手在腰間一劃。
抬手間。
掌心裡已經多出了兩把二十響鏡麵匣子。
隻是……
等他回頭時。
棺中半坐的獻王已經溶化了大半。
腥臭難聞的膿水,從頭頂五官中洶湧而出,沿著胸口雙臂不斷往下流淌。
讓他看上去恍如從地獄中爬出的妖鬼。
偏偏,那張消失的臉,就那麼死死盯著三人。
嘴巴處的窟窿翕張不斷,仿佛在拚命說著什麼。
如此詭異的情形。
即便是鷓鴣哨也是頭一次見到。
“……好。”
感受著師兄語氣裡的決然。
花靈心神一顫。
她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留下也隻會讓師兄分心。
先行一步離開豎井,還能在外麵接應。
“花靈,這邊!”
另一頭的老洋人,使了個千斤墜的把式,雙手交錯相扣,平放著舉在胸前,一張臉滿是焦急和堅毅之色。
“是,師兄。”
花靈一看便反應過來。
師兄分明是打算強行將自己送出去。
深吸了口氣。
花靈鏡傘收起,提氣縱步,向前幾步飄然而起,腳尖踩著老洋人交迭的雙手。
後者一聲低喝,手腕中力道猛然爆發。
雙手朝上用力一托。
花靈身影懸空而起,輕捷如鷂子旋飛,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半空,雙手抓著井口,縱身一躍,下一刻人已經離開豎井。
安然落地。
餘光處,陳玉樓盤膝坐在一旁。
周身青光憑空而起。
映照的整個人如同神祇。
但花靈卻不敢多想,隻是將身外那根鑽天索一把抓住,“師兄,上!”
底下的老洋人哪敢遲疑。
吐了口濁氣。
就要去拽鑽天索。
但……
誰也沒料到。
上一刻還穩坐棺中,猶如妖鬼的獻王,竟是驟然暴起,剩下的一隻手,閃電般朝老洋人後背狠狠抓去。
準確的說。
是被他負在身後的風雲裹。
見狀,鷓鴣哨眼神一冷,雮塵珠就在其中沒,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麼可能讓獻王又這麼拿回去?
“不必理會。”
提醒了老洋人一聲。
鷓鴣哨手中鏡麵匣子,已經連開數槍。
火光從槍口內傾瀉而出。
無一例外,儘數打在了獻王那隻手臂上。
但,詭異的是,向來無往不利的鏡麵匣子,這一次卻像是失了手。
想象中斷臂殘肢、血肉橫飛的場景卻並未出現。
子彈沒入後,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
流淌著膿水的肌膚一陣蠕動。
手臂便再度恢複如常。
“不死身?”
這一幕看的鷓鴣哨神色更是陰翳。
雖然不知道如何做到。
但想來,應該和芝仙棺脫離不了關係。
果然收起二十響鏡麵匣子,火槍再過犀利,終究隻是尋常之物,對於這等陰煞之物,還是需要非常手段。
一步掠出,身形越過麟趾棺。
眨眼間,他便出現在了獻王頭頂。
一記膝撞憑空狠狠壓在了他雙肩之上。
哢嚓——
這一撞,鷓鴣哨一身武道氣血內勁毫無保留,縱然是頭山熊,一下也得錯骨分筋。
但,那陣骨爆聲後。
獻王身形竟是隻是晃了晃,就再次硬生生從棺中站了起來。
仿佛……那點傷勢對它而言,根本不起作用。
“死!”
獻王那張無麵臉上,翕張的口中,終於發出了一道音節。
含糊不清。
聽著就像是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話。
同時,大手朝壓在雙肩上的鷓鴣哨狠狠拍去。
還未臨近,一陣爆炸般的氣浪便已經破空而至。
“嗡!!”
另一邊。
老洋人三兩步躍上豎井半空。
雙腳踩著井壁。
整個人宛如一張拉開的大弓懸在其中。
摘下秦川弓,取出兩支鐵箭,搭在弓弦之上,雙臂一拉,刹那間,一陣急如驟雨般的弦聲便已經響徹四周。
搬山一脈三人中。
他實力不算最強。
但在控弦之術上卻近乎於通神。
那把秦川弓,仿佛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當年弓箭傳下,最早是鷓鴣哨在用。
但他從得到兩把二十響鏡麵匣子。
發現自己更擅長於火器。
於是將弓箭交給師弟老洋人,除此外,就隻有一篇橫練功法。
十多年時間。
他一個人獨自琢磨。
竟是硬生生將弓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止鷓鴣哨,就算上一代搬山道人,比他也遠遠不如。
此刻。
弓弦聲起。
雙膝落在獻王屍身肩上的鷓鴣哨,頓時心有所感,深吸了口氣,如長鯨飲水一般,頓時間,身下仿佛有風起,吹得一身道袍獵獵作響。
被木釵束在腦後的長發,也是往後飄動。
一聲低喝。
豎井內如有雷起。
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卻是壓得身下古屍寸步難行。
五官中膿水流淌的更為迅速。
讓他看上去也愈發駭人。
老洋人跟了他多年。
又豈會不懂師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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