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儘全力將自己封印。
這件事它其實一直沒有想通,但如今生死之際,往事如煙般在腦中浮現,它才霍然明白過來。
這麼看。
當年那老和尚說的什麼因果報應。
似乎也有點道理?
自己食人修行,最終被人鎮殺。
但就算如此,它還是極為不甘,妖生來食人此為天定,難道讓它和農戶家圈養的牛羊一樣,去山裡吃草?
無比的怨恨中。
一身生機漸漸散去,死氣開始彌漫。
“唳——”
忽然間。
天地間傳來一道清越的鳳鳴。
黑蛟掙紮著抬起頭。
瞳孔中,一道五彩流火從夜空中俯衝而下。
赫然就是一直鎮守在經幢寶頂上的羅浮。
“鳳?!”
它怎麼都沒想到,這一片山脈中,何時出現了一頭鳳種。
隻是被封印在此地千百年。
世上已經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麼?
感受著那股純正的鳳凰血脈。
它有太多疑惑。
隻可惜,卻注定得不到答案,死氣驟然爆發,磨滅了最後一點生機,黑蛟眼睛一黯,視線徹底變得沉寂。
“唳!”
尚在半空。
察覺到那頭蛟龍氣息斷絕,羅浮眼裡不禁生出幾分失望。
若不是主人以心神示意。
讓它留在高處,封死蛟龍逃走的最後一條路。
以它的性格,哪裡會甘心老老實實在外掠陣。
雖是天生鳳種,但從開啟靈竅覺醒祖血後,這一路上不是生死廝殺,便是斬妖屯吞丹。
何況。
龍與鳳,前者是萬獸之長,鳳則是萬禽之首。
身處同一位置。
如今它還未徹底化鳳,恰好這頭黑蛟也不曾走水化龍。
簡直就是最好的廝殺對手。
隻可惜,主人實在強的可怕,這才多久,那頭黑蛟便已經伏首,完全沒有它出手的機會。
“行了,一頭不成氣候的妖蛟,打起來也無勁。”
“等到了仙人湖,你儘可放手衝殺!”
扭頭看了眼落在自己肩頭的怒晴雞。
它那點心神。
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陳玉樓一雙眼睛。
輕撫了下搖頭笑道。
聞言,羅浮頷了頷首,也不耽誤,唳的一聲啼鳴,就如一道流火,瞬間出現在了蛟龍身上,鋒利的雙爪一劃,直接大口吞食起來。
放著這麼好蛟血白白流失,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這……”
吞食的動靜,終於讓周圍一行人驚醒。
鷓鴣哨神色間滿是震撼。
這怒晴雞還真是百無禁忌,無論妖物血肉還是大妖內丹,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陳兄,能否讓我取一壺蛟血?”
似乎想到了什麼。
鷓鴣哨匆忙開口道。
“當然。”
“斬殺妖蛟,道兄也有大功,區區蛟血算得了什麼?”
陳玉樓先是一怔,隨即坦然笑道。
“多謝陳兄。”
抱拳謝了一句。
他便回頭招呼了聲老洋人,後者迅速趕來,解下一隻不曾用過的葫蘆遞了過來。
拿到葫蘆,鷓鴣哨不敢有半點耽誤,立刻走到蛟屍外收取精血。
一直到灌滿,他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道兄,這也是為了打磨武道?”
見此情形,陳玉樓不禁若有所思的問道。
之前在溪穀,取青鱗蟒精血,就是給老洋人試圖助他堪破煉氣關。
結果雖然不儘如人意。
最終還是靠太歲丹爐中那枚金丹破境。
但沐浴妖血,卻是有洗髓伐骨之能,裨益同樣驚人。
所以,這一次見他取血,陳玉樓也就以為還是如此。
但鷓鴣哨卻是搖了搖頭。
“楊某打算將這壺精血,嘗試喂養兩尊甲獸。”
“甲獸?!”
這個回答,還真是出人意料。
不僅他,一旁原本還在打量蛟屍的老洋人,也是錯愕的回過頭來。
搬山一脈那兩頭甲獸,平日以秘藥喂食,已經活了無數年。
但終究不曾化妖。
說不定哪一日就會壽儘而終。
但……以蛟龍精血喂養,真的不會出事麼?
“這也隻是楊某一個猜測,成與不成,還要嘗試過後再說。”
似乎能洞悉兩人心思。
鷓鴣哨輕聲解釋道。
他其實也是看到怒晴雞吞食妖血的一幕,才靈光一閃,不敢奢望甲獸能如鳳種一般,但若是能夠引導成妖,或許兩尊甲獸會更為強大。
“主……主人。”
三人說話間。
一道孱弱的聲音忽然在身後傳來。
陳玉樓回頭看去。
袁洪不知道何時也追了過來,手裡還撐著鏡傘,比起之前,它臉上少了幾分懼色,那雙蒼老的眸子裡卻是多了一絲焦急。
餘光一直盯著那具蛟龍屍身。
欲言又止。
“行了,想做什麼直去就是。”
“蛟龍一身是寶,吞了也能讓你更進一步。”
它那點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
陳玉樓又豈會不懂?
衝它擺了擺手道。
袁洪彆看年紀不小,但野心卻是極大,從它拚命修行就能看出,以往白猿洞窮苦,隻能去將軍墓偷食屍氣。
如今,妖物精血甚至是大妖內丹。
尤其是前幾日,徹底融合山魈遺骨後,所看到的那些畫麵,更是讓他心生無儘的向往。
以前做夢都不敢奢望的東西,如今跟在主人身邊應有儘有。
袁洪知道自己根骨不行。
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在前。
它哪裡敢不拚命修行?
“道兄,去經幢內看看?”
目送袁洪離去。
陳玉樓則是看向鷓鴣哨,“能鎮壓蛟龍千年,古經幢絕不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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