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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咧……”
看清那頭黑蛇的刹那。
楊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以為之前在巨石門外蛇窟中見到的那頭蛇母,已經是世間少有,近乎於妖的蛇種,沒想到,眼下蟠踞在擊雷山上那頭才是真的驚人。
隻見那蛇渾身鱗甲漆黑,光怪陸離,微微張開的蛇口中不斷流出一條條細長晶瑩的涎水。
一落到身下石頭上。
立刻長出一塊猩紅如血的黴菌。
但轉瞬間就枯死,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不僅是他,身旁幾人也是一臉難看。
這黑蛇毒性之重,絕對是前所未見,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之前那頭蛇母,血水融入地下湖泊中,那些白胡子魚四處竄逃,翻起一片白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本以為那已經是極限。
沒想到,這頭更為恐怖。
要是滴落在人身上,血肉之軀,豈不是瞬間就會熔化成一灘血水?
“道兄,鏡傘可能擋得住這等劇毒?”
陳玉樓眉頭緊鎖,忽然低聲問了一句。
“恐怕難……”
遲疑了好一會,鷓鴣哨才目露難色的搖了搖頭。
他搬山一脈鏡傘雖說水火不侵,刀槍難破,但畢竟隻是尋常法器,而非金剛橛亦或打神鞭那等鎮宗之寶。
單憑一紙傘麵。
怕是頃刻之間,就會被毒液浸透。
“陳掌櫃,它就是我們此行所尋的古神?”
聽著兩人低聲探討,總算回過神的楊方,暗暗咽了下口水,目光裡滿是不安的問道。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陳玉樓搖頭一笑。
盤繞在擊雷山頂那頭大蛇,從散發的妖氣看,頂多也就是周蛟那個層次,放在妖物之中確實驚人。
但與古神之間,卻是有著天壤之彆。
“簡……簡單?”
聽到這個評斷,楊方不禁瞠目結舌。
“所猜沒錯的話,它應該就是鬼洞真正的守護神。”
“也就是昨夜在黑塔第三層見到的那東西。”
“第三層?”
幾人心頭一動。
腦海裡皆是浮現出昨晚所見。
黑色石塔一共七層,除卻最底層的地獄惡鬼,一層牛羊,二層百姓,第三層中是身披盔甲,持刀提弓,鎮守四方的將士。
“怎麼會?”
底下那頭黑蛇,分明就是妖魔一類。
二者之間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那老妖婆都能美化成西域三十六國第一美女,沒什麼不可能。”
聞言。
幾人不由一陣沉默。
最後還是鷓鴣哨率先開口。
指著黑暗中那頭怪蛇,若有所思的道。
“陳兄,此蛇自地下而生,陰煞深重,最是懼火,不如繼續火攻?”
之前遇到幾次蛇潮,皆是以火破局,既然效果驚人,直接放火燒山就是,所以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有什麼需要遲疑。
“道兄覺得為何此山叫做擊雷山?”
陳玉樓搖搖頭。
問題就難在這裡。
五行當中雷生水,蛇潮盤踞此地,又是一身玄色,分明就是借了雲雷之水。
水能克火。
尋常火焰想要達到之前的效果,實在是難如登天。
不然他早就動手。
何必還要等到眼下。
“水為火之牡,火為水之妃,火盛則水衰,水盛可欺弱火?”
鷓鴣哨也是學過十六字陰陽風水的人。
隻不過這一路上,心神多慮,念頭駁雜,考慮太多,眼下反而落入了死胡同裡。
被陳玉樓略一指點,他人當即便回過神來,自言自語般的喃喃著。
“不錯。”
見他一口道破其中關鍵。
陳玉樓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緩和。
擊雷山本身其實並不如何驚人,至少對他而言如此。
但那些詭物卻是煩不勝煩。
偏偏想要進入鬼洞,又繞不過它。
聽著兩人的爭論,這會昆侖三人已經完全不敢說話,生怕會打擾到兩人思緒。
昆侖和老洋人對風水之術一無所知。
楊方雖是摸金傳人。
但金算盤隻教給了他摸金一派諸多秘術,十六字卻隻有半卷,即便經由兩人點撥,他也想到了水火之彆。
但他也明白,與這兩位早就已經名動天下的魁首相比,自己還是有著極大地差距。
眼下還是少說多聽為好。
“靈炁之火?”
沉吟片刻,鷓鴣哨再次開口。
既然尋常火焰無法鎮殺,那之前在地下湖處,陳玉樓憑空召出的那種靈火,連蛇母都無法抵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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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仍舊搖頭否定。
“那頭古神實力、手段,目前為止還是一無所知,眼下最關鍵的是保留底牌,不然真道到那時,怕是無計可施。”
“也是。”
鷓鴣哨先是一怔。
隨即下意識點了點頭。
“那依陳兄你的打算?”
見他問起破解之法,旁邊幾人目光也都是齊齊看了過來。
若是尋常凶險,他們就能解決。
但那蛇……奇詭驚人,尋常手段對它應該並未用處。
“再等等。”
陳玉樓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他目前倒是有兩個想法。
其一,便是將一直藏身暗中,斂氣匿行的羅浮叫來。
作為鳳凰後裔。
羅浮雖然還未徹底返祖成功,但血脈相克,生化製道,天生就能鎮壓蛇潮。
其二,則是動用那枚古雷符。
擊雷山中蘊藏雷霆,隻不過輕易不會爆發。
有雷符為引的話,到時候積攢數十年,甚至幾百年的雷火瞬息之間點燃,彆說隻是蛇窟,就是底下那頭古神也得吃虧。
問題是。
無論第一還是第二種法子。
鬨出的動靜太大。
不可避免都會驚動蛇神。
所以他在等,等一個絕佳的時機。
聽到這話,鷓鴣哨幾人雖然不明緣由,但並未追問,隻是熄滅燈火,將身形融入黑暗當中,耐著性子等了起來。
夜色下。
幾人俯身望去。
那座擊雷山上熒光閃爍。
猶如雷火在其中來回遊走。
那些黑蛇纏成一團,不斷地蠕動著,其中大者有人臂粗細,小的則隻有柳葉細長,頭上都頂著個黑色的肉眼。
看上去異常惡心。
楊方強忍著胃裡翻騰,不敢多看,轉而將視線投向四周。
雖然來了有一會,但他們注意力幾乎都被底下那座擊雷山和蛇窟吸引,反而對周圍情況一無所知。
深吸了口氣,四肢百骸中氣血流動。
他那雙夜眼之內,也隨之浮現出一縷金線。
籠罩四周,深重如霧的黑暗,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視距也在不斷往更深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