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自然是送烏娜回來,當日是族長兀托同意,才讓她作為向導,帶他們橫穿黑沙漠。
無論如何,當然要把人完好無損的護送回來。
至於第二個。
之前在祭壇處,他已經得到了個結果。
兩件事都已經做成,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耽誤功夫,畢竟都出來一個多月,為此都錯過了來到這世界第一個年關。
幾人相視一眼。
還是鷓鴣哨笑了笑。
“陳兄看哪天合適?”
提著酒壇,陳玉樓抬頭看了眼頭頂,此刻已經近子夜時分,難得沒有鉛雲重霧,反而月明星稀。
一條幽靜的銀河橫跨天際。
天穹極低,仿佛觸手可及。
“看樣子明天天氣不錯。”
聽到這話,幾人哪來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醒了,和兀托族長打聲招呼,就啟程出發。”
陳玉樓點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眼下身處西域腹地。
還要橫穿數百裡,才能抵達昆莫城,將駱駝還回去,還回寄養在城內的馬。
“昆侖、袁洪,你倆先送楊方他們回去休息。”
“我和道兄還有些事情要談。”
走了幾步,等走過一條巷子,陳玉樓忽然停下,目光落在昆侖和袁洪身上,輕聲叮囑道。
袁洪身為長臂靈猿,最是擅長釀酒。
當日他和昆侖,深入瓶山後的夷人祖洞,可是見到不少酒壇。
之後,聽他說起,釀製百果酒似乎是猿猴一族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幾乎生來就會。
隻不過,下山入世之後,袁洪一心修行,也沒多少時間專程去采果釀酒,他們也就沒了那份口福。
但喝酒的本事卻是一點沒落下。
剛才晚宴上,它獨自混在夥計們中間,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眼下也是一身酒氣。
但雙眼澄澈如鏡,哪裡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是,掌櫃的、主人。”
沒有任何猶豫。
兩人各自攙扶著幾人,順著巷子一路往裡走去。
那邊幾棟燈火通明的院子。
是兀托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等幾人走遠,陳玉樓這才朝一旁鷓鴣哨做了個請的手勢。
夜色下。
除了那一處幾棟院子,不時還有幾道喧嘩傳來,整個城寨都已經陷入沉寂,寨門處還有幾道身影晃動,是負責巡夜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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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沿著寨子裡那條路,慢悠悠的散著步。
“陳兄,那火神?”
信步走了片刻,鷓鴣哨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忍不住出聲問道。
“道兄覺得呢?”
陳玉樓隨手拍掉封泥,一股濃鬱的酒香味道頓時逸散而出,看了眼鷓鴣哨,見他擺手,他才自顧自的仰頭小酌起來。
一入築基。
煉意識為神識。
之前那一縷神識雖然微弱,卻沒能逃過他的察覺。
“不好說。”
見他反問,鷓鴣哨不由怔了下,隨即才皺著眉頭,搖搖頭道。
“道兄放心,有陳某在,當能法不傳六耳。”
陳玉樓哪會不懂他的意思。
如今還身處寨子當中,萬一被它察覺,豈不是會在無形中觸怒火神,到時候可就是什麼罪神之人了。
但這一路,他早就放出神識觀察過。
四周並無窺探。
聞言,鷓鴣哨頓時暗暗鬆了口氣。
稍稍組織了下言語,這才緩緩開口,“在楊某看來,神不似神,倒有幾分妖邪之感。”
妖邪?!
聽到他這句點評。
向來沉靜的陳玉樓,竟是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聲,抬起手中酒壇,嘩啦啦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好一個神無神相。”
“要陳某說,何止是幾分,分明就是一頭邪煞之物,濫竽充數,也就敢誆騙欺瞞一幫愚夫愚婦。”
等到酒水下肚。
一股燥熱的火意在胸口升騰而起。
陳玉樓才冷哼了聲。
先前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一團黑影上,沒有半點神光,儘是妖邪之相,和占據山間破廟,偷食香火的山精野神沒有任何區彆。
“真是?”
聽著他如此赤落的評斷。
鷓鴣哨心頭不禁一顫。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大膽,沒想到,突厥部族所供奉信仰的火神,在陳玉樓眼裡竟是如此不堪。
“還有假不成?”
“那……要不要?”
鷓鴣哨眉頭擰成一塊,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深吸了口氣,眸光一凜,眉宇間那股深重的殺氣更是再度浮現。
“那鬼東西實力一般,但藏的卻是極深。”
和鷓鴣哨認識這麼多年。
陳玉樓太了解他了。
眼下分明就是起了殺心。
但陳玉樓何嘗不是如此,之前借著漫天如雨般的神識,幾乎將它氣機儘數鎖定,但那邪物極為謹慎,稍微察覺到不對,便一頭紮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見。
就像……遁入了另外一個虛數空間。
等他再去追尋時。
神識將整個寨子來回掃了數次,可惜卻再找不到它的氣息。
“那要不要提醒兀托和阿枝牙前輩一聲?”
鷓鴣哨確實沒想到。
剛才短短那麼一會,陳玉樓竟然做了這多。
但一想到,那鬼東西竊據神位,將突厥一族視為草芥,等他們離開,估計更是無人能夠掣肘牽製,鷓鴣哨臉色更是難看。
“沒用的。”
聞言,陳玉樓不由搖頭一笑。
突厥部信薩滿已經數百年。
對他們而言,那頭蠶食香火,現身降臨的邪物,就是火神無疑。
看兀托和阿枝牙臉上的狂熱就知道。
要是貿然點破,非但無用,反而會引來仇視。
鷓鴣哨臉色一急,“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它繼續禍害。”
“這不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麼?”
“那倒不至於。”
晃了晃手中壇子,這麼片刻,就有半壇烈酒下肚,陳玉樓搖搖頭。
“雖是邪物,但身上並無太多人命血氣。”
“應該就是一頭陰靈,借著部族祭祀,偷食一點香火而已。”
“另外,剛才在祭壇處,陳某已經警告過,若是敢食人精血,就算躲到地獄黃泉,我也會將它揪出來斬殺。”
陳玉樓輕聲說著。
語氣平靜。
但手段何止如此?
之前那一刹,他心神聯係羅浮,一縷鳳火直衝那頭邪物,要不是它跑的快,恐怕眼下早就被燒得魂飛魄散。
吃了那麼狠一記火攻。
想來也該記住了。
要是還敢亂來,陳玉樓不介意打破它幾百年那點香火凝聚的修為。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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