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一代前輩逐漸仙逝。
純陽宮如今可謂蕭條。
要不是怕到了他這一代斷了劍仙派傳承,下山數次,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有點修劍天賦的種子。
以他的性格,恨不得一人獨自修行最好。
最關鍵的是。
他在山上這麼多年,還從未聽過呂祖在其他地方還有遺澤。
難不成是……呂祖降世?
想到這,照葫雙眼不由一亮,看向陳玉樓的視線裡都透著幾分期待。
“是。”
陳玉樓點點頭。
同時,掌心一翻,下一刻……一塊巴掌大,通體呈現出棗紅,紋理清晰,圖案豐富的石頭便出現在他手中。
照葫真人並未察覺到它是如何出現。
但見到石頭的刹那。
他雙眼便一下猛地亮起。
甚至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等等,劍意……”
“這是呂祖解劍石?!”
看似尋常的彩紋石,卻是透著一股磅礴且淩厲的劍意。
與他所修的純陽劍意幾乎如出一轍。
照葫哪裡還會不懂。
這分明就是隻存在於傳聞中,呂祖用來打磨本命純陽劍的石頭。
據說它原本隻是一塊再尋常不過的山間溪石。
因為擦拭打磨呂祖佩劍。
時間一長,竟是滋生靈意,蘊藏無儘劍氣。
此物被記載於呂祖傳中,隻不過一千多年過去,劍仙派二十幾代傳承,誰也不曾見到罷了。
“是它!”
見照葫真人一口道破。
饒是陳玉樓,眼底都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要知道,當日一行登山眾人,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一人認出。
他也是因為察覺到解劍石中磅礴劍氣。
以及彩紋中磨劍留下的痕跡。
這才確定下來。
“匡廬山,仙人洞?”
照葫死死盯著那方解劍石,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不應該啊。”
“從我踏入修行起,曾沿著呂祖足跡,走遍了天下各處,那座仙人洞貧道也曾去過,為何……不見找到?”
“可能陳某運氣不錯。”
見他目露錯愕,喃喃自語,陳玉樓先是一怔,隨即聳了聳肩膀道。
這話確實沒錯。
當日,他們隻是因為在無苦寺中待的無聊,想著廬山也是名山大川,趁著閒暇四處走走散散心。
就是他也沒想到。
竟然會在一堆山石中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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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讓貧道看上一眼?”
照葫看了好一會,還是沒能忍住心中激蕩。
呂祖遺物就在眼前,若是不能上手一觀,這輩子怕是都要引以為憾事。
隻是。
解劍石雖是呂祖遺留,如今卻是他人之物。
縱然他是劍仙派傳人,純陽宮如今的掌教真人,也不能仗勢欺人,直接伸手去要。
“自然可以。”
“多謝。”
感受著暗暗鬆了口氣的照葫真人,陳玉樓不由哂然,難怪都說這位真人心思澄徹,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這要是換個人。
索要都是簡單的。
怕是早就將呂祖、劍仙派給搬了出來,直接生殺予奪。
“真人太客套了,呂祖遺物,本就該歸還於純陽宮。”
上前幾步,陳玉樓一伸手。
但上一刻還期待無比的照葫真人,臉色卻是一下嚴肅起來。
甚至往後退了幾乎。
“陳道友,道門講究一個機緣,既是你尋來,那就是屬於你之所有,貧道絕無強搶予奪的心思。”
“這……”
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
陳玉樓心中對他印象,再次拔高了一層。
“好,就聽真人的,隻是看看,絕無他意。”
聽到這話,照葫真人這才舒了口氣。
他看似隨意,實則最為驕傲,一塊解劍石而已,他還不至於淪落到下場爭搶的地步。
就算沒有,他照樣可以將純陽劍術修行到前無古人的地步。
“多謝陳道友。”
行了個道揖,照葫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那方解劍石。
剛一入手。
他便察覺到一股熟悉無比的劍意撲麵而來。
以至於負在身後的長劍,再度錚鳴不止,呼嘯如龍吟,仿佛隨時都會破鞘而出。
“是它。”
“好純粹的純陽劍意。”
握著解劍石,照葫真人雙眼微微閉上,心神沉入其中,小小一方石頭,蘊藏的劍氣卻是恍如海域。
照得他劍心澄澈。
忍不住感慨道。
隻是,借助於外物,終究非他所願,隻稍稍感應了下,照葫便強行從解劍石的劍氣海潮中強行掙脫。
隨即雙手抱著解劍石,將其重新歸還於陳玉樓。
“能見到祖師遺物,貧道已經心滿意得,多謝陳道友。”
聽著他一字一句,言語中的誠懇之意。
讓見慣了江湖黑暗,人心險惡的陳玉樓,一時間都有些愣住。
他自問一心沉浸於修行,鷓鴣哨亦是如此。
但比起照葫真人。
他方才知道,自己還是不顧純粹。
將解劍石一把收起,看著身前看似邋遢隨意,卻頗有劍仙氣質的真人,陳玉樓心神都有些被觸動。
平靜的心湖裡,有大潮鼓蕩。
“早在江湖時,便聽聞純陽宮劍術獨步天下,不知今日陳某可否有機會,向真人領教一番?”
“早有此意!”
感受著他周身無風自起的劍意。
照葫朗聲大笑。
聲音如雷,在拔仙台上朝著四周滾滾傳蕩。
“不過,此處太過狹窄,施展不開,不如隨貧道去純陽宮如何?”
“再好不過。”
陳玉樓哪會拒絕。
他練劍至今,幾乎都是自己琢磨,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劍仙派傳人,純陽宮掌教,不切磋請教一二,怕是今夜回去都睡不好。
而且。
就算照葫不說,他也會提出下山。
這拔仙台地勢太過險峻,劍術本身又威力太重,萬一斬斷山崖,落石滾下,誤傷山中道人隱士,可就是罪過了。
兩人一拍即合。
幾乎沒有半點遲疑。
照葫真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竟是踩著拔仙台懸崖一側,縱身一躍而下。
這一幕不止將明崖老道嚇的雙腿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昆侖三人。
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麵石壁雲海,少說數十丈高,就是上來尚且難如登天。
更遑論這麼跳下去。
鷓鴣哨更是快步追至崖邊,目光掃過。
但身下雲海茫茫,白霧如團,實在無法看出太遠。
正要說話時。
一道朗朗聲驟然傳來。
“貧道先行,道友自便。”
聞言。
陳玉樓淡淡一笑。
看了眼鷓鴣哨幾人。
“明崖道長就交由幾位護送下山了。”
“陳某先去純陽宮赴約。”
說話間。
他一步踏出,恍如一尊仙人,破開茫茫雲霧,直奔鼇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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