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時應者如山,不少鄉紳財主更是紛紛捐款相助。
這也真是見了鬼。
隻能說,金算盤和他是一路人,靠著一張嘴就能行走天下,讓人死心塌地的那種。
足足三五分鐘。
一行人才終於抵達廟門外。
外圍白牆斑駁的厲害,但隱隱還是能夠看到風調雨順四個字,這倒是與修廟的初衷一致。
除此外。
大門右側還矗立著一塊石碑。
刻著‘光緒三十三年,為修龍王廟集善款’的字樣。
隨後從右往左,一個個的人名依次排列。
“嗯,虛珠先生?”
老洋人蹲在石碑前好奇的看著,忽然間,他眉頭一挑,從中找到個頗為拗口,略顯古怪的名字。
其他人都是有名有姓。
唯獨他以名號替代。
“是我師傅……”
聽到這個字號,楊方瞬間明白過來。
虛珠是珠算中一個古術語,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他自小跟隨金算盤長大,卻是再清楚不過。
金算盤出身商賈世家。
一架純金打製的算盤從不離身。
如今分明就是以虛珠二字替代名號。
畢竟做的是倒鬥這等見不得光的營生,自然不會用本名。
就如搬山道人。
行走江湖從不以真名示人。
聞言,陳玉樓心頭也是微微一動。
粗略掃了眼碑文,與傳聞相差無幾,無非就是有大魚衝入岸上死去,以為河龍王,修廟破煞,祈求風調雨順。
吐了口氣。
陳玉樓目光轉而看向身前的廟門。
同樣粗糙不堪。
就是用幾株樹破開簡單紮在一起,然後外麵刷上一層清漆。
寒風呼嘯。
吹得木門不時嘎吱作響。
至於門頭上,則是刻著‘龍王廟’三個字。
看上去雕龍畫鳳,但匠氣太重。
應該就是隨便找了個讀書人寫下。
對此幾人並無太多興致,反而越過石碑,圍在斑駁破碎的殘垣斷壁處,嘖嘖稱奇的打量著裸露在外的利齒。
老洋人比劃了下。
差不多有他半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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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難以想象,這魚活著時該是何等恐怖。
也難怪一路走來,總能聽到諸如掀船的傳聞。
隨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取出苗刀,在裸露的魚骨上敲了幾下,一陣鐺鐺的鐵石錚鳴聲頓時響徹。
“這麼硬?”
感受著手腕上傳出的酥麻。
老洋人不禁一臉錯愕。
“那你覺得,為什麼叫鐵頭龍王?”
陳玉樓搖搖頭,“進廟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痕跡。”
說話間,輕輕一推身前廟門。
龍王廟內景象頓時一覽無餘。
廟宇極為空曠,並非他們之前在終南山上見到的那般,前後三進,廂房後院,隻有一間廟堂。
石塊壘砌的供台上,矗立著一尊木胎泥塑的龍王神像。
不知是塑像的工匠手藝太差,還是廟堂太過逼仄,光線昏暗的緣故,端坐在坎台上的龍王爺,非但沒有神明的厚重與大氣,反而有種陰森駭人,妖異恐怖的感覺。
除此,就隻有一口石爐。
差不多有個半人高。
探頭往裡看去,還有沒燒透的黃紙和木香。
“這手筆有點粗糙啊。”
幾個人看的瞠目結舌。
饒是楊方,都有點搞不懂師傅的心思。
既然費這麼大功夫,反正是表麵文章,還不如做的漂亮點。
“咳……”
見他神情略顯尷尬,陳玉樓當即輕咳了聲。
“老洋人兄弟,去請兩頭甲獸,既然需以廟宇遮掩,入口必然就在其中。”
後者也回過神來。
訕訕的走出廟門外。
不多時。
鐵葉聲傳來,兩頭甲獸靈動無比的越過門檻。
一入廟中,雙眸一下亮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讓它們極為興奮地存在。
“去!”
老洋人一指四周。
刹那間。
兩頭甲獸毫不猶豫的衝向坎台。
粗壯的四肢,在地上劃過,隻片刻,便在地上打出一條足可容納兩人進出的洞口,速度之快,看的眾人驚歎不已。
“底下有條盜洞!”
提著風燈,湊在洞口外,老洋人低頭看去。
身下一兩米處,分明橫著一條盜洞,兩頭甲獸墜入其中後,便順著盜洞一路潛行,隻有身上鐵甲交錯的動靜傳來。
“是摸金校尉的手段。”
陳玉樓上前一看,盜洞天圓地方,整齊平滑,和他們卸嶺比起來,不知要高出多少個層次。
四派當中。
也隻有摸金門如此。
幾人也不耽誤,當即紛紛下入盜洞,跟著前方黑暗中傳出的銅環鐵葉的鳴動聲,迅速追了上去。
盜洞極為寬敞。
行走在其中,絲毫不覺得逼仄。
黑暗中隱隱還有風氣流動,說明此處應該是與外界相通。
幾人心知肚明,也不廢話,埋頭趕路。
等穿過幾處彎道。
前方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陣潺潺的水聲。
“等等……不會是水坑吧?”
聽動靜,水麵似乎還不小,嘩啦啦的流淌聲,在夜色中極為分明,甚至水流拍打石頭的響動都聽得一清二楚。
走在最前的老洋人,臉色有些難看。
倒鬥最怕的,一個沙坑,一個銀坑,再就是水坑。
沙坑便是流沙陣,一入其中,九死一生。
銀坑,並非金銀,而是水銀鉛汞,封閉的古墓裡,一開墓葬,水銀接觸空氣瞬間蒸發,任你大羅神仙也要栽個跟頭。
而比起沙坑和銀坑,水坑倒不是凶險,而是麻煩。
棺槨浸水,除了瓷石之外,其餘明器幾乎損毀一空。
“聽動靜是流水,估計是地下河。”
陳玉樓搖搖頭。
越過老洋人,身形如煙,一連走過數十步,不多時,便見到兩頭甲獸蹲在一條地下河外,正衝著對岸發出吱吱的叫聲。
抬頭看去。
對岸赫然矗立著一段城牆,青磚壘石,縫隙間呈現出灰白色澤,赫然是灌以糯米混合灰漿築成。
這種方方式不算罕見。
不過……
除卻都城,亦或是戰時,誰舍得這麼大的手筆?
要知道,古人吃飽尚且奢望,用糯米、雞蛋清來築城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言官著書痛罵遺臭幾世的程度。
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築成的城牆堅硬如鐵,尋常土炮都難以破開。
對那些土夫子而言,更是噩夢般的存在。
“果然是座大藏,僅僅是外延都如此奢華,這底下不會是帝陵吧?”
“想什麼呢,皇帝雖然講究因山為陵,但這規格還不太夠……而且,你們沒發現,這牆上完完整整,那金算盤前輩,是從哪一處進的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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