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勒費弗爾完成了一場精彩的截擊戰,但畢竟近衛軍團人數較少,還是有數千阿爾巴尼亞雇傭兵逃掉了。
這些人肯定會向阿爾及爾禁衛軍報告昨天的戰況。後者立刻就派出了大量兵力進行偵察。
安德烈點頭:“阿爾及爾人肯定會選擇高地勢展開陣型,我們將有一場正麵對決要打了。”
警校軍官勒德裡昂笑道:“今天咱們這邊可多了您的穆蘭軍團,真打起來應該比昨天更加輕鬆。”
貝爾蒂埃卻是神色嚴肅:“您不能有這樣輕敵的想法,少校先生。昨天阿爾巴尼亞雇傭兵並不清楚我軍靠近,所以我們才會完成一場突襲。而今天的敵人則會做充分的準備。”
“您說得很對。”勒德裡昂點頭望向沙盤,“我們儘快根據敵情調整一下部署吧。”
安德烈高聲道:“硬碰硬就硬碰硬,我們可不怕這個!”
正當所有軍官都圍向沙盤時,角落裡的勒費弗爾忽然輕咳了一聲道:“或許,我們不用硬拚。”
他剛剛晉升少校,獲得了參加高級軍事會議的資格,不過此時他的肩章上還是代表中尉的紅色方格——他昨晚還沒來得及領新的肩章。
所有人都轉頭望向了他,“您有什麼建議?”
“阿爾及爾人很快就會在西麵展開了,恐怕沒有突襲的機會。”
勒費弗爾略有些緊張地來到地圖前,指向西北方向:“我們可以擺出圍攻安納巴城的姿態,或者表現出要進攻南麵的君士坦丁。阿爾及爾禁衛軍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
君士坦丁是一座古城,屬於阿爾及爾的東南大門,與君士坦丁堡沒有關係。
約瑟夫聞言眼前一亮:“圍點打援?好辦法!”
他心說:不枉我給您破格晉升少校,果然有兩下子。
貝爾蒂埃卻是微微皺眉:“殿下,如果我們北上或是南下,那就會讓開通往突尼斯的路。要是阿爾及爾人攻入突尼斯……”
約瑟夫笑了笑:“我們得擺出這麼一副姿態——我們是法國人,你攻擊突尼斯關我什麼事兒?”
安德烈思忖道:“我也認為值得一試。敵人如果來救安納巴城,我們就可以轉頭痛擊。
“就算他們不上當,最多就是重新打正麵對決而已。”
最終,貝爾蒂埃也同意了“圍點打援”的策略。眾軍官商議了具體的部署,便立刻離開軍帳,各自統領所部軍隊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近衛軍團便已經整隊完畢,開始向北進發,至於早飯,行軍途中啃幾口肉乾和麵包就算解決了。
穆蘭軍團這次也緊跟了上來——他們為了提高反應速度,昨晚睡覺連外套都沒脫。
阿爾及爾禁衛軍指揮官凱赫勒很快就得到了偵察兵傳回的消息,頓時眉頭緊皺。
據昨天敗退下來阿爾巴尼亞雇傭兵說,法國人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必須要謹慎應對才行。
他已早早下令全軍展開,準備利用人數優勢和法軍在開闊地打一場正麵決戰,不料對方卻轉向北去了。
一旁的侍從官道:“將軍,法國人很可能是要去劫掠安納巴城。”
凱赫勒沉默不語。
他完全可以當作沒看見,徑直向東殺入比塞大。但如果安納巴城真被法軍搶劫一空,戴伊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他猶豫再三,終於下達了命令:“全軍轉向北,去救安納巴城。”
阿爾及爾軍在第三天中午終於看到了法軍的影子,那是穆蘭軍團的後隊。
凱赫勒在得知法軍隻有三千來人之後,立刻下令發起了進攻——這和阿爾巴尼亞潰兵彙報的敵軍人數基本吻合,完全可以利用兵力優勢強攻。
毫無意外地,在他的大軍和穆蘭軍團擺出的步兵線列接火之後,近衛軍團的大炮在阿爾及爾軍的側後方發出了轟鳴。
接著,近衛軍團的兩個團出現在南麵的荒原上。
阿爾及爾禁衛軍頓時陷入驚慌。凱赫勒親自帶著後備隊和部分炮兵轉身,同時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北麵的穆蘭軍團,以圖拖住身後的法軍,迅速打開北麵的通道,避免遭到兩麵夾擊。
北麵的坡地上,安德烈親自來到步兵線列前,指揮士兵戰鬥。在他們兩翼,還有一個營的近衛軍團步兵協助作戰。
很快,阿爾及爾禁衛軍便如同瘋了一般呼嘯而來——凱赫勒給他們的命令是,半小時內必須解決北側的法軍。
一道不寬的塹壕後麵,穆蘭軍團士兵開始有序地進行齊射,裝填,再齊射……
他們的戰鬥力雖比不過近衛軍團,但經過安德烈這一年來的認真訓練,在舊式軍隊裡絕對算得上很不錯的,裝填迅速,射擊穩定。2000多支沙勒維爾1763傾瀉出驚人的火力。
阿爾及爾人的第一輪衝擊在距離穆蘭軍團還有60多步遠時,便承受不住傷亡,垂頭喪氣地退了下來。實際上他們隻留下了100來具屍體,但這已經是他們士氣的極限了。
指揮正麵強攻的阿爾及爾軍官砍了幾個帶頭後退的士兵之後,正要重新整隊再發起衝鋒,便隱約聽到身後傳來嘈雜的喊聲,其中還夾雜著槍聲。
他忙舉起望遠鏡向南看去,就見凱赫勒將軍親自指揮的3500多人已經被打崩了,正亂糟糟地朝這邊逃來。而他們身後,則是一道白色的步兵線列。
他頓時心中一抽,距離凱赫勒組織防禦也就過去了十多分鐘,自己這邊剛發起一次進攻,法國人便已攻破了防線!
他看向自己還未完成集結的手下,忽然快速脫下軍裝,招呼貼身侍衛朝西麵的山嶺中逃去。
安德烈等了好一陣,卻沒見到阿爾及爾人的第二次攻擊,反倒是南麵的炮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他派出騎兵又確認了一番,果斷命令步兵線列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