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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王太子的問題後,塔列朗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殿下,我是知道一些,但這種事……”
約瑟夫微笑道:“您放心,我並無惡意,隻是想送出一些禮物而已。”
塔列朗又在心裡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外交大臣的誘惑占了上風,他拿起紙筆開始思索著寫了起來。
片刻,他將寫了十幾個名字的紙交給約瑟夫:“殿下,我知道的就這些。您可千萬彆說是我告訴您的。至於您說的那種聚會……”
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通常會在每個月的第二個星期日舉行。巴黎這邊的聚會點就在蒙馬特的一座莊園裡。瓦盧瓦和蘭斯的主教也常去。”
“每月第二個星期日?”約瑟夫回憶了一下日曆,“不就是明天嗎?
“嗯,運氣不錯,我原本還打算派人去請附近幾省的主教,這下可以節省時間了。”
他又想起了什麼,看向塔列朗,帶著揶揄的笑意:“您對這方麵的事情似乎很內行啊。”
“啊?我不是,我沒有,彆……”塔列朗差點兒給出否認三連,而後迅速鎮定下來,“咳,殿下,我隻是聽過些傳聞罷了。您知道,我這人記性還不錯。”
約瑟夫點頭帶過了這茬,想了想道:“這樣的話,就來不及去警校那邊了。走,直接去蒙馬特。哦,還得采購些禮物。”
按照他原來的規劃,是打算先去警校參加戰備動員會的。
這次的事情牽涉軍方那些家夥,所以必須準備軍隊以應對不測。另外如果有零星的暴亂沒有平息,也得靠軍隊平亂。
次日晚上6點多,在巴黎北郊的蒙馬特鎮的“白楓林”莊園裡,二十多名中高階教士齊聚於此。其中甚至包括巴黎大區的大主教博蒙,瓦盧瓦區的大主教達弗勒爾等人。
他們的身旁都跟著一名年輕的“仆人”,一個個模樣清秀。
周圍的的樂聲舒緩,教士們彼此熱情地打著招呼。
一名寬臉的主教正和內穆爾區的同事聊著最近的趣聞,忽而注意到對麵倚在後者身上的年輕男子袖口上的寶石袖釘。
他有些意外地拉起自己“仆人”的胳膊,那兒也戴著一枚同樣的袖飾。
對麵的教士好奇道:“阿西爾也有一枚?”
寬臉主教點頭:“昨天有人送給他的。您那枚呢?”
“是個沒留姓名的人給奧科塞的。”
兩人倒也沒太在意,畢竟以他們的地位,平時來攀交情的人很多,常會送些禮物。而在接觸不到他們本人時,那些人就會向他們的“仆人”套近乎。
隨著更多的教士相互交流過後,他們竟意外地發現,在場的大部分教士的“仆人”幾乎都有這麼一枚袖釘。
眾人逐漸止住了逗弄“仆人”的手,放下酒杯,開始討論這是誰送的,又有什麼目的。那些帶著清秀“男仆”去了二樓房間的教士,在聽到消息後也趕緊停下“走後門”的娛樂項目,披衣走了下來。
天主教的神職人員是嚴格禁欲的,但中高階教士們總能想出“放鬆”一下的辦法。他們大多都有秘密的情婦,但nan.“寵”卻是更為時尚的選擇。
這種事情在教會圈子裡雖然已是半公開的秘密,但如果傳出去還是會對他們的名聲造成極壞的影響。尤其是今天這種“關愛男仆”的聚會,絕不能為外人所知。
而那個送袖釘的人顯然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男仆”的身份!
主教們頓時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紛紛低調離開了“白楓林”莊園。
博蒙大主教的馬車剛駛出莊園那片修剪整齊的樹林,就看到一名衣著考究的金發年輕人正在路邊朝他示意。
他忙吩咐停車,因為他認出了那人是王太子的近侍。
埃芒禮貌地上前向大主教行禮,微笑道:“尊敬的大主教,王太子殿下想邀請您喝杯酒。”
博蒙自然不會拒絕。當他隨埃芒走入蒙馬特鎮中心的那棟彆墅時,立刻驚訝地發現,內穆爾區大主教、蘭斯區大主教等五個人也在屋中,都是剛才聚會上的“趴友”。
塔列朗倒是做賊心虛沒敢來此,畢竟聚會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的。
博蒙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但仍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向王太子欠身行禮。
約瑟夫招呼大主教們就坐,手裡把玩著一枚袖釘,輕咳一聲道:“咳,想必諸位都聽說了南方有十多個省發生暴亂的事情吧?”
博蒙等人看著那枚和自己“男仆”同款的袖釘,皆是不自在地點頭:“是的,殿下,聽說了。”
“願主平息那些暴徒心中的凶戾。”
“願主寬恕他們……”
約瑟夫示意埃芒將葡萄酒分給大主教們:“大家都知道,暴亂的起因是食物短缺。
“而諸位都是天主的代言人,代表著天主的仁慈,我希望……”
博蒙大主教立刻反應過來,搶先道:“殿下,我願意捐獻1萬裡弗用於賑災!”
瓦盧瓦大主教達弗勒爾跟著點頭:“我也捐1萬裡弗。”
約瑟夫卻是微笑搖頭,他瞄著的可是教會的“壓箱底”,這一萬一萬的打發誰呢?
“感謝你們的慷慨。”他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請求教會拿出儲藏的糧食,發給災民。”
幾名大主教對視一眼,乾笑道:“殿下,教會的那點兒糧食,完全起不到作用啊。”
“是啊,那可能還沒有1萬裡弗買的食物多。”
約瑟夫淡然一笑:“大家不用謙虛。我知道你們的地窖裡起碼有足夠各地災民吃大半個月的穀物。”
大主教們的眼中儘是震驚之色,“您,您這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