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維爾子爵有些遲疑道：“殿下，可是如果禁止銷售的訂單太多的話，工廠會難以為繼的……”
約瑟夫笑著擺手：“請您放心，絕大多數訂單協會都不會過問。僅有個彆可能危害國家安全的買家才會受到禁止，可能幾年才會出現一次。”
眾工廠主聞言都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幾乎相當於沒什麼限製條件了。
相較於新技術帶來的好處——鐵錠質量大幅提升，以及精鋼產量增加——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實際上，他們都沒注意到“質量評定”這一條款。而這才是約束鋼鐵廠的主要手段。
所謂質量評定，那可是對一個公司進行的，等於給公司進行評級。
後世美國的三大評級機構有多威風，眾人皆知——看你不順眼，隨手給個調低評級，立刻就能拉爆你的股票。
眼下，這些工廠主們可還都沒見識過這種操作。試想一下，彆家鋼鐵廠都是A++級的，隻有你家是B級，誰還會來買你的產品？
往後這些工廠主還不得老老實實地配合王太子殿下？
約瑟夫這邊又拋出了另一個誘餌：“哦，不久之後協會還會公布一項使用新燃料的煉鐵技術，能夠進一步減少鐵錠中的雜質，並提高產量。”
他指的是用焦炭煉鐵。
在煤氣燈投入使用之後，蒸餾煤氣的副產物之一就是焦炭。
這東西作為煉鐵的燃料，具有含雜質少，熱量高等優點。正好可以作為煤氣燈的配套產業之一進行發展。
這次是小格裡果先生最先坐不住了：“殿下，格裡果兄弟鋼鐵公司真誠地希望能夠加入鋼鐵技術協會。”
奧利維爾子爵與其他工廠主也立刻紛紛跟進，“殿下，希爾克鋼鐵公司也申請加入協會！”
“還有赤爐煉鐵廠……”
“還有威爾豪瑞鋼鐵……”
約瑟夫示意一旁的開發區主管拉莫將早已備好的協會管理條例和申請單發給眾人：“大家將申請填好之後提交給拉莫先生就可以了。之後協會將會派技師來教你們新的冶煉技術，這中間可能得等上一陣，畢竟中間的手續會比較多。”
其實並沒有什麼手續，而是約瑟夫還未申請“熱鼓風煉鐵”的專利，而且還需要技師將自己的原理變為圖紙，這都需要時間。
工廠主們倒是不介意晚幾個月，畢竟以這個時代的效率來說，搞點什麼新東西都不會太快。
約瑟夫又叮囑道：“哦，對了，你們可以先采購一些耐火磚，以及用來驅動鼓風機的蒸汽機，這些以後會用得上。”
工廠主們忙吩咐自家的技師記下。
約瑟夫在南錫待了三天，將工業企業發展的各方麵的事情打點完畢，便動身南下，趕往聖埃蒂安。
那裡新建的工業開發區已經在四個月前正式投入使用——因為位置更靠近巴黎，所以規模絲毫不比南錫這邊的小。
約瑟夫自然也得去那邊看看，同時還要把那裡的鋼鐵廠也拉進“鋼鐵技術協會”。
聖埃蒂安之行與南錫大同小異，等約瑟夫離開這裡的開發區，準備繼續向東，去法國的紡織業中心裡昂，推廣剛仿製成功的自動織機。
沒辦法，如今法國的各個工業領域都得他先去構築框架，再鋪一遍先進理念，之後才能逐漸交給米拉波他們接手，這一陣他簡直忙得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