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不是要躲著她!”
庫房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卡梅莉婭哼著歌,抱著一罐酸奶,走了過來。
當她從赫瑞歐藏身處經過時,後者的腦海裡竟鬼使神差地冒出萊格裡斯剛才說的話,“天主最好懲罰她掉進水裡淹死……”
赫瑞歐隻覺得一陣窒息,充血的雙眼圓瞪,眼球都鼓了出來。
她快速掃視甲板——此刻船員們都在忙著給船減速,這裡並無旁人的身影。
赫瑞歐沒怎麼思索,脫下鞋子,從卡梅莉婭身後悄然靠近。等後者走到樓梯入口,也就是距離甲板欄杆最近的位置時,她低吼一聲,猛地撞了上去!
槳帆船“七隻鳥號”的船艏甲板上,索蕾爾神色憂鬱地倚著欄杆,對麵前的木桶小聲嘀咕著:
“好心的先生,您看,能把投注的錢退給我嗎?有幾個可憐的人急需這筆……”
“啊!這怎麼可能?”她煩躁地揉亂了頭發,“比賽都開始一天了,投注金怎麼可能退還?
“可哈特基先生他們要怎麼辦……啊!都怪我,都怪我!”
不久前,她從一隊奴隸販子手中解救了十幾個可憐人,以往這種情況就是給他們些路費,讓他們回家即可。
然而,這次被販賣的人卻大多來自遠東,以及5名來自北美的印第安人。
她先為他們治了病,再為那9名亞洲人買了爪哇的船票,委托自己的朋友送他們回去——如果讓他們自己上船的話,估計還沒過好望角就會被人搶劫一空,甚至再次販賣。
之後,她就尷尬地發現,自己已經沒錢送那些克裡克部落的人們回北美了。
於是,她預支了三個月的薪水——從去年底開始,她就得到了一份情報局的工作——加上僅剩的積蓄,全部買了“七隻鳥號”贏本次貨運船競速賽,一共400法郎。還因為投注額高,獲得了登船參觀比賽的資格。
如果“七隻鳥號”獲勝,她就能獲得880法郎。
但她根本沒料到,比賽前被人們嘲笑的那艘會冒煙的船竟然跑得如此之快!
“七隻鳥號”的船長在魯昂第二次換了槳手,加上塞納河意外地刮起微風,這才勉強重新看到蒸汽船的背影。
“都給我加把勁!過了勒阿弗爾,每人10法郎的獎金!”
船長歇斯底裡的吼聲傳入她的耳中,“七隻鳥號”瞬間向前竄了竄。
不過索蕾爾知道,“七隻鳥號”幾乎沒有贏的可能,自己的錢全都打了水漂。彆說送哈特基先生他們回北美,就連下半個月的飯錢都成問題了……
前方的水麵上冒出一陣白煙。索蕾爾好奇地朝那邊望了過去,卻不知道那是“波羅斯卡菲號”正在釋放蒸汽。
白霧散去,她突然看到有兩個身影在蒸汽船的甲板上一晃,而後其中一個便從側舷,落入塞納河中。
索蕾爾下意識地捏住了腰間的劍柄,在夕陽最後一點兒餘暉下,看到了一頂插著羽毛的粉色女式寬簷帽。那帽子的主人根本沒有搭理落水者,反而轉身,進了艙室。
索蕾爾大驚,忙快步跑向船長室,大聲喊道:
“奧賽恩先生,有人落水!”
船長帶著一群人跑了出來:
“在哪兒?”
“誰落水了?”
索蕾爾指向側前方的“波羅斯卡菲號”,急道:
“那邊!是那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