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源有點急了,看了眼溫淼又說:“你趕緊說吧,她到底有啥症狀,咱們好歹有多年的交情,沒啥不能說的。”
溫四海能感覺到周開源人品溫厚,這讓他覺得安慰,就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不信也得保密。”
周開源好奇心大起:“我嘴嚴,肯定給侄女保密。”
溫四海這才放心開口:“我們都覺得奇怪,雨水總追著我們家淼淼下,她走到哪兒雨就下到哪兒,每天都得下雨,你相信不?”
周開源本來對溫淼這個貌美姑娘充滿同情,已經做好聽到不可思議的怪病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溫四海說這個,笑道:“下雨是自然現象,不是人為能控製的,也許淼淼湊巧碰上下雨,再說你說淼淼走到哪兒雨就下到哪兒,你看外麵,今天是大晴天,這不是沒下雨嗎?”
像是要以事實反駁他一樣,他的話音未落,就有黃豆大的雨點子自上而下墜落,落在溫淼身上,三個人離得近,當然,也落在兩個中年男人身上。
溫四海趕緊往旁邊挪了兩步,伸手接著雨點子,說:“你看,雨說來就來,朝屋頂上看。”
周開源看向屋頂,黑黢黢的橫梁上麵是更黑的三角形屋頂,雨水就是從那兒落下來的。
不對啊,雨水怎麼會透過房頂落到屋裡呢!而窗外,明明是晴空萬裡。
當周開源弄清楚這個事實,遽然睜大眼睛,他做科研,他信奉唯物主義,眼前的事實告訴他,這不符合科學。
“你去拿雨衣來。”溫四海說,他不想把周家的桌椅澆濕,拉著溫淼往旁邊站了站。
“雨衣呢,雨衣。”周開源四下裡翻找雨衣,他覺得可太神奇了,就那一下片下了雨,溫淼移動位置,雨水也跟著移動位置。
這也太奇怪了。
找來雨衣,兩人七手八腳地把厚實的軍綠雨衣展開遮到溫淼頭上,更奇怪的事情是,雨水穿過軍用雨衣,像是沒有遮擋似的,全落到溫淼身上。
周開源看著從房頂落下來又穿過雨衣澆在溫淼身上的雨柱發懵,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屋裡下雨了,還能穿過雨衣?
溫四海解釋說:“這雨欺負人,不管是啥遮著都不管用,總要落到淼淼身上。”
周開源看看窗外的晴空,又看看被澆的溫淼,冷靜下來後他在屋裡到處奔走,拿了好多東西做實驗,菜板子,板凳,桌上壓著照片的玻璃,被子,都被他拿來遮在溫淼身上,可是都不管用,雨水固執地澆在溫淼身上,小姑娘身上要濕透了。
“遮不住,白試。”溫四海說。
這真是能震驚他這個科研工作者八百年的怪事。
“淼淼,你走幾步。”周開源放棄實驗,做了個吞咽動作後說。
溫淼由堂屋走到屋外,雨水跟著她移動,依舊在下在她身邊一小片範圍。
周開源驚詫不已,他說:“雨水還真是追著溫淼,四海,你們這不是在變魔術吧。”
溫四海苦笑:“誰願意自己閨女整天被雨澆啊,要是真是變魔術就好了,這隻是小雨,每天還有大雨要下。”
周開源看向溫淼,小姑娘很淡定,沒有驚慌,沒有抱怨,好像她經曆的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隻是安靜的站著,任由雨水從她烏黑的頭發跟瓷白的臉上淌下。
他覺得被雨水淋濕的小姑娘楚楚可憐,“淼淼,你有什麼感覺?雨水涼嗎,澆著你難受嗎?”他問。
溫淼的聲音溫軟又像雨水一樣清澈,她說:“不難受,雨水也不涼,像是在洗澡。”
雨水流過她的睫毛、眼睛、鼻梁、嘴唇,可她並不覺得難受,她覺得雨水溫柔地包裹著她,像洗澡一樣舒服暢快。
周開源好奇得不得了,問溫四海:“還能下大雨?怎麼下大雨?”
“你下午跟我上山。”溫四海說。
“行,說定了。你算是找對人了,我願意研究超自然現象,我也認識不少相關專家。”周開源給父女倆吃了顆定心丸。
溫四海聽到這句話也放了心,覺得沒白跑一趟,也沒白白地把溫淼這個秘密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