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細究都能感受到麵罩男有多麼高興。
他是真的為殺死了母鹿而興奮……以及任慈很清楚,麵罩男原本要殺的是她。
如果母鹿不在他舉槍的時候出現,恐怕剛剛獵槍的子彈就會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它是替她死的。
任慈轉過頭,看向身後人的麵龐:“現在,我和你是共犯了嗎?”
“共犯?”
麵罩男眯了眯眼,側過頭。
藍眼流露出了細微不爽。要不是此時此刻高大的男人同樣麵罩滿身是血,這幅姿態居然凸顯出了幾分孩子氣。
“是我開槍重傷了它,也是我殺了它,”麵罩男的語氣聽起來像是任慈在搶功勞,他很不高興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著,男人終於放開了任慈。
身後的壓迫感驟然消失,麵罩男一把將死去的母鹿扛到肩頭,他起身,又轉頭看向任慈。
任慈還跪在地上,她套著弟弟的白t,寬大的下擺接近膝蓋,幾乎像件連衣裙。
這件“連衣裙”上沾滿鮮血,她的臉頰、發梢,也被趨於乾涸的血跡粘連在一起。
與方才瑟瑟發抖的母鹿大差不離。
麵罩男驀然笑出聲。
【攻略目標:‘麵罩’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4。】
任慈瞪大眼:哎?
這好感度又是從哪裡來的!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麵罩男再次俯身。
結實的小臂把她從地上撈起來,輕鬆地像是撈起兔子或者稚雞。任慈雙腳一空,就被麵罩男以環著腰的方式抱進懷裡。
而後他朝著後院邁開步子。
任慈:“……”
他還扛著鹿呢,就這麼把她單手抱了起來,這是人類應該有的力量嗎。
而且——太勒了!她又不是真的兔子或者洋娃娃。
“放開我,”任慈抗議道,“我可以自己走,我又不會逃跑!”
“住口。”
麵罩男的心情很好,他甚至都沒有出言威脅:“獵物最好有獵物的自覺。”
這家夥……
任慈攥緊拳頭:好想給他兩拳啊!變態又欠打。
但她也是真的掙脫不開,試了幾次後任慈決定放棄做無用功,任由他像是拎兔子一樣把她抱回後院。
任慈雙腳懸空,儘力不去看麵罩男,以及側過頭就垂在自己左肩的母鹿頭顱。
視線不自覺往右看,男人抱著她進了彆墅,經過走廊時,任慈飛快地瞥見了客廳一角放置著固定電話。
能報警嗎?
她的腦海中飛快閃過這個念頭。
雖說在恐怖片裡報警基本沒用,但試試總不會有錯。
得儘快獲得麵罩男的信任……哪一個都行。
高大的男人把她就這麼抱回了地下冷庫。
麵罩男終於打開了冷庫的燈,冷光燈下,他把母鹿和任慈同樣放置在了冷庫中央的平台上。
原來這平台是用來處理獵物的……
任慈的心沉了下去。
“我該怎麼處置你?”
麵罩男看也不看母鹿,他欺身上前,雙臂撐在平台邊,把任慈困在自己身下。
那一雙寶石般的藍眼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她,好似任慈是什麼他從未見過的獵物。
“本來想直接殺了你,”麵罩男低聲道,“混進羊群的小老鼠……多餘的臟東西。”
說著他再次伸手,撫向任慈的臉頰和長發。
但這不是愛撫人類的方式。
掌心摩擦、一下下按壓,男人的動作像是在撫摸一隻貓,或者其他哺乳類小動物。
“但你似乎比羊群還要聰明。”
麵罩男勾起嘴角。
“當寵物就不用死了,是嗎?很機靈,”他說,“該遂你願嗎?你怎麼不說話了?”
“……”
任慈抿緊嘴唇。
這兄弟二人,秉性完全不同,不止是眼前的哥哥會正常交流喜怒無常那麼簡單。
弟弟沒有任何殺死任慈的打算。
但與哥哥麵對麵,任慈始終在生死線上徘徊。
“我……”精神緊張之時,任慈的反應飛快,“我沒什麼可說的。”
她小心翼翼抬起雙臂。
任慈不敢碰他,生怕麵罩男再次動了殺機。她隻是張開身體、昂起頭顱,將脖頸、心臟和腹部,所有的要害主動暴露在男人麵前。
“你掌握著我的生死。”任慈低語,“就像是這頭鹿一樣,我說什麼也無法動搖這點。”
【攻略目標:‘麵罩’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5。】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91。】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92。】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93。】
……
【攻略目標:‘麵罩’殺意值+1,當前殺意值:99。】
一連串的係統音在任慈耳畔叮咚響個不停,伴隨著提示,那近在咫尺的藍眼瞳孔驟然擴大。
純粹的喜悅和熱情在他的眼底迸射開來,隔著麵罩,男人的呼吸變得無比急促。他抓著任慈的臉,幾乎要貼了上來。
“和這頭鹿一樣?”
他重複了一遍,笑聲裡帶著興奮:“那我是不是也該切開你的喉嚨?也許還可以在這裡剖開你的腹腔,把你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丟進火爐——”
哥哥的話沒能說完。
他捏著任慈的手越來越緊,緊到嗚咽出聲,而後冷庫背後的房門被豁然打開。
門板撞擊牆壁發出震天響,彆說是任慈,連麵罩男都嚇了一跳。
他轉過頭,讓開了視線。
越過男人的肩膀,任慈分明看到一張同樣的麵罩沉默地佇立在冷庫門前。
是弟弟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