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祁家這樣的家族,從來都不需要出麵以維持公共形象。
是以,祁家掌權人的長相一直眾說紛紜,卻從未暴露在大眾視線內。
但祁泠出席孟圓聽生日宴會這件事,仍然在整個貴族圈子掀起了軒然大波。
孟家商戶起家,祖輩自發家起就熱衷於混跡貴族圈層,期間也一直尋找貴族後裔聯姻,但到底少了純正的血脈根基,始終遊離於邊緣地帶。
直到孟家大小姐孟圓聽攀上了祁家這根大樹,一舉成為貴族圈層討論的中心人物。
流言甚囂塵上,大家統一認同的版本為:
孟圓聽年少時曾救過祁泠,少年時的救命之恩在時間的浸潤下慢慢變成了愛情,要不是因為信息素實在是匹配度低,早就成就一段佳話。
每到這種時候,池瑜也會被提上一嘴。
那池家的私生女也著實是好命,偏偏就她和祁泠的匹配度到達100,潑天的富貴砸下來。
邊說還邊要咋舌,一邊鄙夷一邊羨慕,神情醜陋可怖。
半晌還要再酸上一句,要不是有這個信息素,池家都不會認。
如果交談的一眾人中有oa,還要補上一句,“就算是祁泠,照樣也擺脫不了信息素的控製,嫁給這樣一號人。”
這樣的交談基本上出現在近期每場宴席之上,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隻不過這些話再難聽,大家也心知肚明,小心翼翼的,不敢被當事人所知曉。
但這次就正正好好,被祁泠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孟家大小姐電影學院畢業,如今也是風頭無兩的大明星,這場生日宴會除卻孟家往來的生意夥伴以外,還有很多圈內的製作人、投資商、藝人。
人員頗為複雜,有不少底層爬上來的醃臢戶,酒精一上頭,說什麼話都不顧及。
“說到底還是beta好,不用每月發情,像隻牲口一樣對著alha搖尾乞憐,等著人家cao。”
“祁泠長得再好,出身再好,還不是一樣!”
“真想不到他這樣的人,在那個私生女身、下是什麼樣子。”
馬上就有人大笑著接上,“還能是什麼樣子,欲求不滿的張。開大腿唄!”
譏笑聲之大,惹的周圍人頻頻四顧。
而就在一架碧玉雙麵小插屏背後,祁泠指尖酒液呈現出一種琥珀色的粘稠,他斂眸,清冷麵容與整個宴會廳格格不入。
身側的保鏢聞言要動手,被祁泠抬手製止,翡翠手串順著清瘦的腕骨下滑,消失在衣袖之中,隻露出一點透青色。
烈酒下肚,他反而感覺神思更加清楚,五感也更加靈敏。
以至於那些人刻意壓低聲音的交談,他竟也聽的一清二楚。
看起來談他還不過癮,開始聊起了他的母親。
“說起來,祁家那位自殺的夫人,不也是被發情期折磨的不行了,從五十樓一躍而下。”
“那麼優雅漂亮的人,跳下去,也得摔成肉餅吧,真是可惜了了。”
緊跟著幾聲揶揄嘖嘖聲,其中的色情淫、蕩肖想不言而喻。
晶瑩的杯壁貼著祁泠的唇,酒液抿入口腔,唇色越發瑰麗,他輕輕笑了一聲,很淡,很冷,啟唇:“轟出去吧。”
孟圓聽趕過來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被打理乾淨。
祁泠背對著她站著,下顎揚起,一滴溢出的酒液順著優越的脖頸線條沒入衣領,抬眼望向她時,目光裡的冷,仍舊讓她打了一顫。
以祁家的能力,那群人自是會墮入泥潭,再不可翻身了。
長長魚尾裙拖委在地麵,女人長長的波浪發披散開來,濃烈張揚如繁華著錦,但此刻紅唇卻囁嚅著,透著幾分無措,“對不起,祁泠。”
她自是知道祁泠最介意什麼,這些東西從來沒有人敢堂而皇之說出來。
她憤恨的咬牙,這些人,膽子太大了!
祁泠看到她過來,將酒杯放下,長腿細腰的男人緩步靠近,攤開的掌心裡赫然放著一個精致的綢緞包裝的雕花木盒。
“禮物。”
碎玉擊石的聲音,聲調平緩,情緒很淡。
“哢噠”木盒被打開,一枚紅玉髓項鏈安靜的躺在裡麵,貴氣優雅,定然是有價無市的物件。
很襯她。
祁泠的眼光一向是極好的。
“祁泠,你這幾天……,孟圓聽本來還想說什麼,抬眼時,祁泠已經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離席。
她暗暗咬住下唇,心中暗自擔心。
……
氣溫攀升,刮來的風有些燥。
昨夜少爺不高興的原因顯而易見,趙管家透過後視鏡幾經打量,見祁泠臉色稍霽,才開口,“少爺,昨天晚上您吩咐調查的事有了結果。”
趙管家有些猶豫,握著方向盤的手生了汗,想到昨日的調查結果,猶豫幾許,還是張了嘴,“昨天流出去的那張照片,跟孟小姐有關。”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好久,久到趙管家坐立難安試圖找補時,才終於聽到了一絲動靜。
先是布料磨蹭的聲音,緊接著,趙管家從後視鏡看到了祁泠原本端坐的姿勢發生了變化。
長腿交疊在一起,手肘撐在膝蓋上,下巴壓在手背,清湛的目光落在窗外,像是被什麼吸引過去了目光。
“嗯,我知道。”
是在回應趙管家的話,是一種了然並且不放在心上的語調。
趙管家隨著他的目光斜眼看去。
入目的是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白色運動裝的少女,帆布挎包斜挎在背後,風肆意的揚起少女的發絲,連早上翹起的發絲都一並吹動。
少女明媚的眼,揚起的笑,讓人挪不開眼,好像周身的不適都好受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