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許晨和謝冰冉來時,這道鎖著的門被謝冰冉一腳踹開了。
兩人已經衝進了昏暗的屋內。
幾個傾倒的鐵櫃子,一些破落雜物,逼仄昏暗,卻擋風擋雨。
許晨有些氣喘,轉頭看了眼謝冰冉。
她渾身幾乎淋透,卻仍抱著那雙跑鞋。
她還光著雙腳,也不知跑過滿是煤渣的跑道時,腳底有沒有被劃傷。
謝冰冉怔了怔,似乎這才醒過神來,彎腰把懷裡的鞋子放到一處乾燥的地麵。
她抖了抖黑色夾克上的雨水,又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
許晨看著謝冰冉,心想她既然抱著那雙跑鞋,便是原本準備去參加市運會選拔的。
今早的約談、處分、離校,自然也完全出乎了“冰哥”的意料。
“你自己的鞋子呢?”許晨開口道。
謝冰冉抬手指了指。
許晨這才發現,身前的門後,有一個破舊的雙肩包,以及那雙臟臟舊舊的帆布鞋。
原來謝冰冉之前就來過這裡了,並把包和自己的鞋子放在此間。
而至於她為什麼光著腳、抱著跑鞋蹲在操場邊緣,卻無人知曉了。
但許晨似乎可以明白。
那是一種心有不甘而又無可奈何。
她的心情很糟糕。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
許晨解下雙肩包,在裡麵翻出了一包奧利奧。
在衣服上擦去雨水,笑著遞給了謝冰冉。
謝冰冉伸手接過,“嗤啦”一聲撕開了包裝,露出排列整齊的餅乾,卻伸手先遞給了許晨。
許晨拈起一個丟進嘴裡,謝冰冉這才自己拿了一個吃了起來。
外麵暴雨如注。
荒蕪的操場,仿佛整個被澎湃的雨幕淹沒。
這間逼仄無處下腳的小小更衣室,卻像是一條安全安穩的小船,巋然不動立在洶湧的海麵之上。
濕漉漉的兩人蹲在地上,沉默分食著一包餅乾。
現在剛好是中午,許晨沒來得及吃午飯。
謝冰冉估計早飯也沒吃……
兩人沉默吃完了餅乾,便蹲在狹小的更衣室,抬頭看著外麵瓢潑的大雨。
謝冰冉瑟縮著身體,微微打了個寒顫。
“你渾身濕透了,還有其他衣服嗎?”許晨開口道。
謝冰冉把濕漉漉的頭發向後捋了捋,看向門口的背包。
“還有你給我買的衣服。”
許晨站起身,伸手拿過地上的破舊雙肩包,交到謝冰冉手裡。
“那快點換上,你不能生病。”
謝冰冉接過了背包,卻沒有動。
“你跟我簽了賣身契,你現在是我的。
你不能讓我的財產受凍、感冒、生病。”
謝冰冉皺了皺眉,露出一絲“冰哥”的慍怒。
但她什麼也沒說,默默拉開雙肩包,從裡麵拿出了那一身黑色的運動服。
“你在這裡,我沒法換。”
冰哥語氣冰冷。
許晨卻哈哈笑了笑:“沒事,我出去。”
說著,他站起身來,這就要去外麵淋雨。
“哎!”
卻被謝冰冉一把給抓住了。
“你去門口就好……不準回頭。”
許晨壞笑了兩聲,乖乖走到了門口,麵向外麵暴雨如注的空曠操場。
“不準回頭看,否則你會死。”
“哦……”
突然有點想死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