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弟兄幾個裡,一直都是老二本事最大。
我這個老大哥,其實早就該服氣了,也早就該聽他的……”
說這些時,許知山的眼中現出一抹落寞。
許知燕安慰道:
“大哥您彆這麼說,咱爹娘走的早,我們幾個弟弟妹妹,都是大哥拉扯起來的。”
許知山擺了擺手:
“大哥我真沒本事……
除了種地啥都不會,年輕時還能下膀子力氣,現在那膀子力氣也都沒了。
還是老二他行啊,看的比咱遠,走的比咱寬……
當初在他翻砂廠裡幫工,我這個老大哥心裡也是有點不舒坦。
一邊拿著老二的錢,一邊陰陽怪氣、說東說西。
老二要乾苗木我是第一個攔著的,還天天去攛掇著老四也退出來……
這些事情我本來都沒意識到,還是許晨那天說了兩句,我也才明白過來。
讓我這當大哥的,也是覺得心中羞愧啊……”
許知燕眼睛紅了紅,抹了把眼淚:
“大哥,我心中也有愧。
咱們原來都是在田裡下力氣的,是二哥把咱帶出來的。
後來乾翻砂配件掙了錢,二哥給咱錢也沒含糊過。
要是沒有二哥,家裡的二層小樓怎麼可能蓋起來?
可當初二哥丟了那機械廠的單子,咱們兩家非但沒跟二哥同甘共苦,還拿了二哥的錢轉身就走了。
你說二哥當時心裡得多難受啊……
二哥和四哥撲到北山上種苗子,我背後還說了不少風涼話,心裡也從沒盼著二哥好過……
這些事一想起來,我就覺得真是對不起二哥!”
許知山望了望屋外,開口又道:
“老二本事大,他家的小子許晨,本事也很大。
將來咱們老許家,也就全指著這父子倆能有真出息了。”
說這些時,他也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兒子許新。
許新碩大的個子在那杵著,麵露一絲羞愧。
許知燕忽然又笑了笑:
“我聽四嫂說,這種苗子的點子,就是許晨告訴二哥的。
上次四哥被打了,小晨居然跑去北山被事情給平了,也是讓人想不到。
我是越來越看不明白這個侄兒了!”
許知山:“說不定這許晨啊,將來比他爹本事還大些!”
……
許新擰巴著眉頭,開口道:
“爸,三叔的廠子肯定乾下去了,咱們要不要找下二叔,以後再跟著他乾呀?”
許知山拿起煙鍋,“啪”的一聲打在兒子的腿上。
許新痛的叫了一聲,一臉委屈後退了一步。
“你個沒用的東西!
咱們哪還有臉麵去跟老二開口……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天就想著靠這個靠那個!
你看看人家許晨,小小年紀多大本事?!
這還馬上就要考個好大學,這可是咱老許家第一個大學生。
都是咱許家的娃子,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許新縮在後麵,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許知燕朝院子裡望了望,忽然開口道:
“外麵好像沒動靜了,他們是不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