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公社就在四九城附近。
周豐年一大早就出門了,帶了兩百多塊錢和一堆票據,在供銷社大買了一通。
點心和糖果可以給爹娘侄子侄女解解饞,布給家裡人換幾件衣服,糧食和肉也買了一些,還有煙酒。
周豐年將能賣的都賣了,就是為了補償原身的自私。
裝滿了一整個麻袋後,周豐年才坐上公交車到臨郊。
又問著一個前往三水公社的馬車,花了一毛錢加兩根煙讓這位社員稍他一程後,便坐上馬車出發了。
周豐年這樣的,一看就是回家省親。
帶的東西都是瓶瓶罐罐的,人也相貌周正,看上去一點都不危險,所以這位趕馬的三水公社社員才一口答應下來。
趕路時,駕馬的師傅搭話道:“同誌,你也是三水公社的?看你這樣子像是省親吧。”
周豐年道:“是啊,三水公社洪家村的,出來幾年了,之前忙著沒回去,最近才空閒下來。”
“洪家村啊,那距離三水公社不遠,你天黑前絕對能到家。”
“哈哈,還多虧了大叔你,不然我今天肯定得在公社借住一晚了。”
這年頭沒有夜間趕路的說法,太危險,豺狼野豬不說,要是碰到劫道的,沒防身武器基本必死。
天黑了後城裡都不安全,何況郊外的山路,除了帶槍的民兵,沒人敢在晚上走山路。
“對了,同誌,你是洪家村的,知不知道洪家村有個姓周的,聽說他們家供出來一個高材生,結果人跑了,現在幾乎成三水公社的反麵教材了,哈哈哈”
周豐年聽到這番話後一臉尷尬:“嗬嗬還有這事嗎。”
“有,怎麼沒有,托那小子的福,現在咱好多家都不怎麼讓孩子去公社上學了,說是上了學有什麼用。
還不是沒了一個勞動力,搞得書記一直大罵,公社弄一個學校不容易啊,這事一傳開,一下子都沒人願意送娃娃們來上學了”
周豐年聞言後訕訕一笑,沒有繼續接話。
雖然不是他乾的蠢事,但他畢竟接受原身的一切了,麵對這種指責還真沒臉開口,原身這乾的幾乎是現代陳世美的事了。
等一路趕到公社後,周豐年沒怎麼休息,又遞了兩根煙感謝後,便拎起麻袋直接出發了。
這會都下午了,周豐年要是腳勤快一點,肯定能趕在晚上回去。
幸好洪家村離三水公社算近的,要是再遠一點的趙家村和秦家村,山路都要走大半天,趕回去絕對要大半夜那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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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快到了!”
周豐年看到遠處的亮光,頓時鬆了一口氣,現在天都暗下來了,按照農村的習慣,已經吃完飯躺炕上了。
“站住,乾什麼的!”
正當周豐年打算進村裡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嚇了他一跳。
等定眼一瞧,發現喊話的是兩個巡邏的民兵,手裡還拿著獵槍。
周豐年連忙大喊:“我是村裡的周福貴的兒子周豐年,今天回家省親的,身上有證件”
“周福貴?”
兩個民兵靠近後,借著還沒完全黑下來的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豐年。
又看了看他遞過去的證件,其中一個中年人才開口道:
“周豐年,幾年沒回來了?怎麼今天大晚上的趕回來,怕是連家人裡都忘了吧。”
“沒有,前幾年確實忙,抽不出時間來大勇叔?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