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圖南五官深邃,一雙瑞鳳眼漂亮得不像話,眸色並非純黑,帶一點不易察覺的藍,隔著一米的距離,定定地看著展新月,給人一種很深情的錯覺。
展新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微紅地垂眸,避開男人的視線。
好在盛圖南沒有繼續,轉身走向展紅顏,隔著老遠停下,冷冷道:“把你手裡的不倒翁給我。”
展紅顏望著上輩子的丈夫,男人看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厭惡!
可是為什麼,明明都是女人,盛圖南看展新月的眼神卻充滿柔情?!
盛圖南年輕有為,高大英俊,上輩子,剛結婚的時候,展紅顏也是真心相待,可盛圖南連同房都不願,甚至連話都不想同自己說。
展紅顏恨得咬牙切齒,嫉妒得快要發瘋。
“快點!”盛圖南冷冽的聲音打斷展紅顏的回憶。
上過戰場的男人氣場強大,威懾力十足,展紅顏哆哆嗦嗦將不倒翁遞過去。
盛圖南伸出兩根手指輕鬆夾住,從口袋拿出手帕,在上麵擦了又擦,滿滿的嫌棄寫在臉上。
擦了整整一分鐘後,才堪堪停下,再次走到展新月麵前,聲音溫潤有質感:“這個幫我收好,你的那個娃娃也被那女人弄臟了,我幫你擦擦。”
“不,不用。”展新月知道自己的體質,不敢過多地和盛圖南接觸,把手裡的娃娃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有些尷尬地笑笑:“我的也擦乾淨了。”
“嗯。”盛圖南點點頭,將手中的娃娃又遞了遞,“這個收好。爺爺做了一對,就不能分開。”
展新月想拒絕,看了看圍觀的群眾,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應該給首長麵子,決定先幫忙收下,等私下無人的時候再還給盛圖南。
見展新月將兩個娃娃都握在手裡,盛圖南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換了副冷淡的表情,轉身對一臉慘白的陳菊香嚇唬道:“你說和我定親的是展紅顏,還特意提前匆匆安排展新月定親,明明新月才是我的妻子,你這種行為是欺騙,更是破壞軍婚。我已經上報組織,你等著坐牢吧。”
一番話下來,陳菊香的臉色更差了,她顫抖著嘴唇,想要給自己求情,但看到盛圖南那張冷峻的臉,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求助地將眼神轉向展紅顏,期望女兒能為她說說好話,她不想去坐牢,坐牢的人是勞改犯,每天從早乾到晚,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陳菊香不想去。
麵對老娘求助的目光,展紅顏低頭不語,她怕被陳菊香牽連。
展新月卻是睜大雙眼,瞳孔地震,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破壞軍婚罪是1997年才開始實施的,現在才1977年,為什麼盛圖南會這麼說?
難道盛圖南也是重生的?還是說破壞軍婚罪在部隊已經開始試點實行了?
“盛團長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看在這麼多年鄉裡鄉親的份上,看在你爺爺和紅顏爺爺是生死之交的麵子上,就放過我一回,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陳菊香見展紅顏無動於衷,隻能鼓足勇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小聲哭訴著。
“哼,你還想有以後?”盛圖南聲音像是淬了冰。
“不敢了,不敢了,對不起,盛團長,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陳菊香哭得更凶了。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新月。”
陳菊香立刻轉身,朝著展新月點頭哈腰:“新月,以前是媽,不,是嬸子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看在這些年展家把你養大的情分上饒了我一回吧。”
展新月沒說話,說句真心話,她能長這麼大,確實應該感謝展奶奶和展爺爺,當年若不是兩個老人,她怕是早就被陳菊香扔了或者餓死了。
展新月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子,隻是很遺憾,這個年代農村醫療條件很差,展爺爺上山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被生了鏽的斧頭劃了一條小口,感染破傷風去世,展奶奶本就身體不好,老頭子離開後不久,因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陳菊香見展新月沒表示,開始狠狠扇自己巴掌,“新月,是我對不住你,我打幾下,給你出出氣,你彆讓嬸子去坐牢好不好?”
“哎。”展新月歎了口氣,“這次放過你,就當是我報了展爺爺和展奶奶的養育之恩,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我和你們展家恩情已了,以後互不相乾。”
“好好好,我們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你和盛團長。”陳菊香大大地鬆了口氣,賭咒發誓以後會改過自新,絕不做騙人的勾當。
展新月不置可否,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陳菊香現在說得誠懇,不過是怕被抓去坐牢。
當然,如果再有下次,展新月肯定不會放過。
事情得到解決,展紅顏也沒管打腫臉的媽,竟是看著李建笑得甜蜜:“李建大哥,現在我可以嫁給你了吧?”
吃瓜群眾都沒臉看,正好廣播傳來會記的聲音,讓大家夥兒去大隊部領農具,準備下地乾活兒。
群眾們也不想看展紅顏犯花癡,一窩蜂地跑了,跑到前麵能拿到鋒利點的農具,乾活兒的時候也鬆快點。
等人一走,展新月也準備動身,她還得在大隊找個好相處的人家租個房子,先安頓下來,再看好地段買個宅基地,再把戶口遷出來。
展新月剛抬左腳準備走,盛圖南就跟了上去。
人都走了,隻剩李建一家四口和陳菊香母女,柳如煙才出聲:“紅顏妹妹,你看呀,本來我家小建想娶的是展新月同誌,她比你勤快,比你好看,說來說去,還是我家小建虧了。”
柳如煙的聲音依舊輕輕柔柔,但話裡話外都是瞧不上展紅顏的意思。
展紅顏強忍怒氣,低沉著嗓音問:“你想怎樣?”
“小建娶你也行,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