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老劉,新月也是一番好意,你就拿著吧。”
王秀梅端著兩杯糖水從屋裡出來,正好聽到展新月的話。
她把糖水遞給盛圖南和展新月,把煙接了過來。
她家老劉什麼都好,就是太不圓滑。
這肉聯廠廠長是同學不錯,但就算是找親戚幫忙,也要給點禮物不是?
人家可以不要,但你必須得給,不然長此以往,誰還願意和你來往?
還有肉聯廠師傅,一大清早加班幫忙把肉送到鄉下,不給兩包煙也說不過去。
再說了,不把煙收了,人展新月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說幫忙的事兒了。
“你,哎。”劉書記看媳婦都已經把煙收了,歎了口氣道:“那我就先拿著,剩下的我明天去幫忙,給鄉親們發煙。”
展新月喝完一口糖水,笑著道:“那就先謝謝劉書記了。”
“謝什麼?這都是他這個當乾部的該做的。”王秀梅笑道:“新月呀,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儘管說,隻要是能力範圍內,嬸子絕不推辭。”
“是這樣,”展新月也不囉嗦,直接說明來意:“後天我就要跟著圖南隨軍了,奶奶年紀大了,她不想離開長虹大隊,我們也沒有親人,”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不等展新月說完,王秀梅就接過了話頭,拍著胸脯道,
“我兒子女兒都在讀書,他們是寄宿,每周才回來一天,我有空,盛奶奶是烈士的母親,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會照顧妥帖。”
“那就太謝謝嬸子了。”展新月感激地握住王秀梅的手,感歎還是70年代的人淳樸。
不會像後來,大家生活越來好,人情味兒卻越來越淡。
“嬸子,我和圖南商量了一下,也不能讓您白照顧,我們準備一年給您180元,圖南有年假,我們每年至少會回來一趟,每年一結算。”展新月拿出錢。
“這不能要。”劉書記兩口子異口同聲道。
王秀梅擺手:“我就是順手的事兒,又不辛苦,怎麼能要錢呢?”
一直沒說話的盛圖南開口了:“嬸子,您先拿著,萬一奶奶有個病痛,手裡有錢也不慌。到時候再給她買點補品,藥什麼的。”
話是這麼說,如果奶奶真的生病了,看病的錢肯定會另外給。
“對,嬸子,您先拿著。”展新月把錢直接塞進王秀梅的口袋。
“哎,你們就是太客氣了,”王秀梅明白,這些錢收了,就是她的了。
不要錢,她也會儘心儘力地照顧盛奶奶,但現在收了錢,以後老人家的一日三餐她就被包了吧。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展新月急著去請其他人做席麵,便和盛圖南告辭了。
有車就是方便,小兩口在長虹大隊轉了一圈,請婦女大隊長,會計媳婦,民兵排長的娘,明天去幫忙做席麵。
大家都一口答應,說明早五點就過去準備食材。
小兩口道謝後,又開著車,挨家挨戶地請鄉親們明天去吃酒。
當然,展愛國家和李建家他們都沒去!
吃酒這事兒,本來已經廣播通知過一次,現在團長又親自來接,每家都發了6顆大白兔,8顆什錦糖,再加每人兩根大前門香煙。
大家受寵若驚,笑著說明天早點去幫忙,家裡有大圓桌的,都不用盛圖南開口,直接把桌子椅子搬去盛家小院。
展新月順便收了雞蛋,1977年,供銷社雞蛋是3分一個,她給5分。有雞蛋的人家笑得合不攏嘴,接受展新月的善意,笑著道,以後他們去了部隊,都會幫著照看盛奶奶。
祝福小兩口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話更是像不要錢一樣往外蹦。
歡聲笑語中,展愛國和陳菊香牙都快咬碎,展愛國抽著喇叭煙,看著其他人手裡的大前門,惡狠狠地瞪了陳菊香一眼;“就是你,得罪了展新月,逼著她和咱家斷親,現在她發達了,我這個當爹的是一點好處沒撈到。”
陳菊香怕打,趕忙道:“有好處的,我們明天去吃席。咱們帶籃子去,把肉都打包回來,你也可以多拿些大前門。”
“他們又沒請我們,怎麼去?”展愛國沒好氣道。
陳菊香冷笑:“就算斷了親,我們也是長虹大隊的一份子,怎麼就不能去了?再說了,他們大喜的日子,難道還會把我們趕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