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怎麼會看上一個鄉下女人?沒錯,肯定是家裡長輩逼迫他的。”
宴茉莉秀氣的眉眼皺成一團,滿臉的不甘和憤慨。
“辛夷,咱們都是海市來的,你告訴我,圖南是不是被逼的,如果是,咱倆去找旅長給圖南做主,我們是新社會的女性,要堅決打擊包辦婚姻。”
汪辛夷平時脾氣就不算太好,現在又是生理期,急著回去清洗,聽著宴茉莉嬌滴滴的聲音,一陣反胃,怒道:“你是盛團長的什麼人?一口一個圖南的喊,害不害臊?”
宴茉莉俏臉一紅,囁嚅著反駁:“我和盛團長是同誌呀,同誌之間叫得親密點也沒錯的呀。”
“哼,”汪辛夷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你們隻是同誌關係呀,人盛團長已經結婚了,領了結婚證,擺了結婚酒。而且他愛人展新月同誌比你好看一百倍,又會醫術,說話也好聽,彆說盛團長了,我一個女的都喜歡新月這樣的。”
“盛團長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妄想破壞他們的感情。否則,我會教你怎麼做人。”
汪辛夷指了指宴茉莉,也不管她越來越窘迫的表情,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跑回了宿舍。
她們倆是鄰居,同一年入伍,宴茉莉進了文工團,汪辛夷通過艱苦訓練和比武當上兵王,成功進入特戰排。
入選特戰排的時候,汪辛夷很激動,找到宴茉莉分享,當時宴茉莉不知道是出於嫉妒還是彆的,不說恭喜也就算了,還嘲諷她就是喜歡往男人堆裡鑽,更過分的是,居然特意寫信回去,說她天天訓練,就是和男兵們一起摸爬滾打,還抱在一起打架。
宴茉莉父母拿著信,滿大隊的宣揚,說他們女兒宴茉莉漂亮又知分寸,在部隊文工團都是和女兵在一起,基本不和男兵接觸。
說汪辛夷五大三粗的,之前在大隊找不到對象,就跑部隊和男人同進同出,成天抱在一起。
慢慢的,大隊謠言四起,傳到後麵越來越離譜,居然說汪辛夷晚上和不同的男人睡一個被窩。
不管是哪個年代,造黃瑤的成本都是最低的,對女子的傷害卻是最大的。
人言可畏,氣得汪辛夷爸媽連夜寫信,讓她申請退伍,大罵她不孝不矜持,就連不守婦道這種封建詞彙都寫了出來,更是揚言汪辛夷如果不回家,就直接來部隊鬨。
後來還是身為特戰排排長的李虎見汪辛夷訓練時候走神,問了原因,打電話給當地公社領導,讓他們去做工作。
公社領導敲鑼打鼓地送了一個光榮牌匾,給不村民開大會,口頭教育了傳謠的宴茉莉父母,告訴他們一個女兵能去特戰排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這才堵住村民們的口。
但汪辛夷爸媽還是時不時讓汪辛夷早日退伍,經常托人給她物色對象。
至此,汪辛夷就和宴茉莉疏遠了,現在看見她明明知道盛團長結婚的情況下,還一口一個圖南叫得親熱,就來氣。
如果宴茉莉敢舞到展新月跟前,她肯定會出手。
展新月還不知道她男人被惦記上了,這會兒正和盛圖南還有李旅長,參謀長夫婦,坐在一起等菜上桌。
旅長知道戰士們和他們一桌吃飯比較拘謹,開了兩桌。
參謀長媳婦是地道的農村婦女,短發,大圓臉盤子,皮膚不白但紅潤,一看就是經常勞動而且氣血很足的女同誌。
“你就是盛團長媳婦兒吧,哎喲,真俊,比文工團最好看的姑娘都好看。”
徐金玲拉著展新月的手,笑得親切,她四十來歲,兩個兒子都在當兵,不過在彆的軍區。
“盛團長,你好福氣喲,這麼俊的姑娘被你娶回家了,以後可要好好待她,不然嬸子都饒不了你。”
“好,請徐嬸子好好監督我。”盛圖南眉眼帶笑,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媳婦,肯定會好好寵著。
徐金玲是李旅長特意請來作陪的,他擔心展新月初來乍到會拘謹,一桌男人擔心她尷尬,參謀長媳婦為人爽朗,有她在,絕對不會冷場。
當然,李旅長媳婦兒也來了,這會兒正在廚房忙活。
“老李,讓讓,我要上菜了。”東方曉晴戴著圍裙從後廚出來,端著一大盤剁椒魚頭,後麵跟著幾個廚師端著其他菜式。
“好。”李向強站起身,抬手接住盤子,幫忙放在桌上,介紹道,
“展同誌,這是我愛人,你叫她曉晴阿姨就行,她聽說你也是湘省的,特意做了兩道湘菜。”
“謝謝曉晴阿姨,”展新月站起來,禮貌道謝。
“不謝不謝,”東方曉晴走到展新月身邊,輕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嘗嘗味道,喜不喜歡?”
此時,廚師們已經把其他菜式端上了桌,除開東方曉晴做的臘肉炒蒜苗,紅燒土雞外,其他的都是廚師做的比較清淡的菜,有八寶鴨,水晶蝦仁,清蒸多寶魚,蟹黃炒年糕,蔥爆花甲,蟹黃石斑湯,紅燒鮑魚,可以說是非常豐盛了。
當然,部隊就在海邊,這些海鮮從漁民手裡買過來,也不貴。
更重要的是,70年代海水還沒有被汙染,海鮮吃著安心,不怕輻射得怪病。
李虎他們那桌的菜也已經上齊,除了沒有東方曉晴親手做的三道,其他都有,當然,他們飯量大,廚師額外多做了兩大碗紅燒肉。
正好汪辛夷也到了,李旅長剛想起身敬大家一杯。東方曉晴先動了,她見展新月沒動筷,用小碗夾了一個大雞腿,魚頭上的月牙肉放到展新月桌前,帶著期盼的語氣,
“新月,你嘗嘗我做的菜好不好吃,如果有哪兒不合口味的,我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