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還沒亮,沈家已是燈火通明。
所有人都起床了,奶奶拿出一個小包袱遞給展新月:“新月,這裡麵有六雙布鞋,你和圖南一人三雙,在家的時候穿,養腳。”
“謝謝奶奶。”展新月抱抱小老太太,“以後您要注意用眼,不要再做布鞋了,六雙夠我們穿了。”
“好,都聽新月的。”盛奶奶眼眶濕潤,“你和圖南都要好好的。”
沈扶搖拿著一疊書出來:“大嫂,海島沒電視看,這些是我買的一些書,什麼類型都有,給你帶過去解解悶。”
沈扶搖說完,將書交給沈知閒:“你幫大嫂搬到車上去。”
“哦。”沈知閒還沒怎麼睡醒,打了個哈欠接過書出門。
沈知言拿出三瓶茅台,給三個哥哥一人一瓶:“這是我托人好不容易才買到了。喝水不忘挖井人,喝酒彆忘小老幺,你們三個當哥哥,喝酒的時候,可不能隻顧著快活,彆忘恩負義忘記我這個弟弟喲。”
“嗯,你永遠在我們心裡。”沈知閒從外麵進來,跳著把雙胞胎弟弟手裡的茅台搶過去。嘿嘿道。
“嘖,我怎麼就生了你們兩個活寶?”董無雙從廚房出來,係著圍裙,眼圈有些黑,“出門餃子回家麵,我給你們包了些餃子,吃了再出發。”
兒子飯量都很大,董無雙幾乎忙活了一整晚,才包了全家人都能吃飽的量。
餃子已經煮熟,大家上桌,桌上已經擺放好了,除了吃餃子必不可少的醬料,還有涼拌小菜。
離彆的飯大家都吃得有些傷感,氣氛很是沉默。
吃完餃子,董無雙又裝了幾十個煮熟的雞蛋和白麵饅頭,還有乾菜,紫蘇桃子薑,讓他們在路上吃。
董無雙知道這次任務艱巨,也許一兩年都很難回家。拉著四個孩子的手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在外一定要互相幫助,注意身體。
即使再不舍,也到了分開的時候。
幾人上車,和親人道彆,奔赴部隊,帶著家人的思念和滿滿一後備箱的禮物,投身建設國家的偉大事業中去。
沈培風和沈知閒兩人這些天都沒休息好,盛圖南開車,展新月坐副駕駛,讓兩個弟弟在後座好好休息一下。
開到京郊,路過刑場。
盛圖南突然道:“新月,今天是瞿輝父子被槍決的日子,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正式開始了,要不要去看看?”
展新月打了個哈欠,閉著眼睛搖搖頭,“不去了,省得看到死人晦氣。”
她不迷信,但沒必要特意繞一圈去看兩個不相關的人死。
這倆父子,出賣盛圖南,通敵賣國,死有餘辜。
隻是不知道,被反綁著上刑場的瞿輝會不會後悔?
後悔當年為了升官,拋棄自己愛的人,導致兒子懷恨在心,最終害了他們父子倆。
沒了間諜,這一路都無事發生,非常順利地到達了環玉島。
盛圖南不喜高調,這次回來沒有提前通知,因此,當輪渡靠岸的時候,岸邊並沒有任何人來接。
盛圖南將車開往以前居住的小院。
海島風大,四人一下車,就禁不住感歎,這裡比京城要涼快太多。
“培風,知閒,這是我們以前的院子,你們倆就住這裡。”盛圖南開門,他和展新月住李旅長以前的小樓。
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院中的繡球花開得正豔,淩霄花也爬上圍牆,一朵朵開得特彆漂亮。
展新月看著院中隻有鮮花沒有雜草,知道是徐嬸子經常過來打理的功勞。
三個男人將車上的物品搬下車,展新月進屋把床上用品和衣物打包好,盛圖南搬東西進屋,順手將媳婦兒整理好的包袱搬上車。
“哎喲,新月呀,是不是你們回來了呀?”院門外傳來徐嬸子驚喜的聲音。
展新月放下手裡的活兒,笑著迎了出去。
“徐嬸,是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徐嬸子拉著新月的手看看了又看,眼睛發亮地道:“長胖了些,更漂亮了。你這手也是保養得又滑又嫩的。”
“哎呀,”徐嬸子笑著湊近展新月:“這是嫁對了人,享福了不用勞心勞力,才會越來越好看。”
展新月笑著回:“一個多月不見,徐嬸子像是年輕十來歲了呢。”
自從上次演出後,徐嬸子愛人對她比以前上心多了,每天都會陪她散步,夫妻倆經常各方麵的交流,中年女人有了滋潤,像是煥發了第二春。
“新月就彆笑話我了。”徐金玲露出一個你懂的笑。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一臉憤慨地道,
“氣死我了,宴茉莉居然放出來了,還和牛局長的兒子訂了婚。我呸,一個汙蔑盛團長的人,居然還能過上好日子,想想就是來氣。”
盛圖南正好帶著兩個弟弟搬東西進來,聽到徐金玲的話,順口問道:“牛局長是不是叫牛正邦,他愛人是環玉中心小學的校長張蘭,對嗎?”
“對對對。”徐金玲點頭如搗蒜,“宴茉莉能這麼快出來,還是牛局長和張校長到部隊給她做了擔保。”
徐嬸子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一五一十將宴茉莉怎麼出來的事兒詳細說了出來。
原來,宴茉莉被抓後,部隊就組織了專案調查小組,進行全方位的調查和審問。宴茉莉的直係親屬往上三代,旁的親戚,朋友同學,但凡認識的,都查了個底朝天。最後得出結論,這些人都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
審問宴茉莉的時候,更是嚴苛,畢竟京城大軍區何司令都發了話,要好好審查宴茉莉舉報盛圖南的動機。
隻是,上了各種審問手段,宴茉莉就是一口咬定,她是因愛生恨,愛而不得才鬼迷了心竅。
經過多方調查,審問組也知道宴茉莉沒有撒謊,但她汙蔑部隊軍官是事實,因此,組織上決定給她記大過一次,並開除部隊文工團。
就在這個時候,文工團團長姚愛紅帶著環玉島教育局局長和校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