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天色已經不早了。從鄉下到北城的路實在太遠,時凜今天是回不去了。當然他也沒有打算要回去。林棉把林錚的房間收拾出來,換了新的床品給時凜住,而她一如既往的睡在客廳。時凜的目光落在那硬的鉻人的沙發上,神色閃過一抹晦暗。“你的臥室呢,就睡在這裡”林棉有些窘迫的說:“我沒有臥室,一直都睡在這裡,已經習慣了,你的房間是我哥的,也是我們家通風最好的房間,你可彆說我虧待你啊。”時凜:“……”他知道林棉的家庭不太好,從小不受重視,父母重男輕女,卻沒想到她連一間自己的臥室都沒有。那個沙發看上去很硬,她隻鋪了一條乾乾淨淨的床單,抱著薄薄的被子就可以睡覺了。時凜默默看著她鋪床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深夜,萬籟俱寂。客廳裡黑乎乎的,看不清人影。林棉累了一天,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中,突然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她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高大頎長的黑影,即便看不清他的臉,也能聞到他身上獨特專屬的冷冽氣息。“噓……”時凜發出一聲低音,直接抱著她進了臥室。隨即,整個人就被他籠罩在床上!林棉瞪大了眼睛,這裡可是她家,林平安就睡在隔壁,這男人不會亂來吧結果下一秒就被打臉了。時凜單手解開衣扣,脫了襯衣,完美勻稱的身材在昏暗中若隱若現,他的手沿著林棉的襯衣探進去,暗示的很直白。“不行,不要在這裡,我家房子不隔音……”林棉惶恐的搖頭。“那你可要注意點,彆發出太大的聲音。”林棉:“……”很快,房間裡隻剩下深深淺淺的聲音,伴隨著床板“嘎吱嘎吱”的響。林棉越發提心吊膽。“輕、輕一點……我家床不穩固。”時凜低笑一聲,湊在她耳邊說:“林設計師,高樓大廈都能建,修個床應該不在話下吧”林棉的臉瞬間紅透了。時凜順勢把她撈起來,翻過身抵在床沿上。“要不,我一邊做,你一邊修,怎麼樣”林棉的呼吸都要凝滯了。“我不……”時凜低低的笑了。“害羞什麼,又不是沒做過。”他說著,直接將林棉拉起來,抵在冰涼的牆上繼續。從頭到尾,林棉都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第二天,林棉早早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做了早飯,和林平安他們一起吃。林平安已經起來了,他的腿恢複的差不多,已經可以拄著拐杖到處走了,林棉看了很開心。吃過飯,她雇了當地的工人,又購買了一批材料,對房子進行加固。然後自己從院子裡翻出兩根木條,進了林錚的臥室,準備加固一下床。這一幕正好被時凜給看到了。林平安不解的問:“棉棉,你釘那個床乾什麼,那個床也壞了”林棉的耳尖有些泛紅:“這個床快散架了,我找點工具修一修。”林平安點點頭:“確實有點散架,昨晚就聽見嘎吱嘎吱的響,我還以為是老鼠呢。”林棉的耳朵更紅了。她餘光一瞥,正好看到時凜站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他還有臉笑!林棉窘迫的扭過頭去,哐哐哐的釘木條,那架勢仿佛要把他也給釘上去。……林家老宅裡麵都忙得熱火朝天。時凜坐在小院的藤椅上,抽空給林平安把了個脈,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又告訴他一些恢複腿疾的方法。林平安感激不儘。“時醫生,棉棉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她的福氣。”林平安也坐在一旁,看著院子裡忙前忙後的林棉,思緒萬千。“你應該知道,她小時候過得很不容易的。”時凜微微垂首,他知道,卻不算多。但重男輕女的家庭,十之**是悲劇,他不用想都知道林棉過著怎樣的日子。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孩,被逼得去賣卵,去賣身,甚至差點嫁了人。她的每一步,都是不幸的。林平安似乎很想跟他傾訴,便自顧自的說:“我們家窮,她媽又不喜歡她,甚至連房間都沒給她準備,她就一直住在客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想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上大學那會兒,彆人都報教師,護理,能穩定工作的專業,偏偏她強,一定要報個什麼建築專業,為此還和家裡大吵了一架。”時凜默默聽著林平安的話,心裡有些觸動。原來林棉學習建築設計,是對房子有執念。她想要一個房子,也想要一個能容納自己的家。“她很好。”時凜淡淡的說。有衝勁,有毅力,有目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她就像石縫裡的野草一樣,隻要抓住一點縫隙,就能牢牢地不斷地向上生長。哪怕在陰溝裡也好,在泥濘裡也好,她都從來沒有氣餒過。她的身上,有一股堅韌不拔的生命力。時凜第一次感覺,他會如此欣賞一個女孩。她不止有床上軟軟綿綿,嚶嚶哭泣讓人想摧殘的一麵,更有蓬勃向上,堅韌生長,讓人像給她澆水,曬太陽的一麵。林平安講完,繼續拄著拐杖訓練走路。時凜坐在綠蔥蔥的枇杷樹下,翻看林家的相冊,林棉隻有三歲之前的寥寥幾張照片,笑得天真燦爛。往後就再也沒有照片了。他拿出手機,對著那張照片拍了個照。……林棉用了一天的時間,把老房子加固的結結實實,乾脆利落。下午,時凜要回北城。林棉想蹭車,便收拾行李和他一起回去。趙桂蘭正好回來一趟,和黑色的路虎擦身而過。她看到門口拄著拐杖的林平安,立刻就問:“剛才是不是那個死丫頭回來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