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起身去看。在窗戶前望了半天,說道:“沒有哎,很晚了,下麵都沒車了。”林棉收起眸光:“好,我知道了。”她戳著碗裡的飯和菜,又瞥了一眼旁邊的營養湯。除了那份湯,這些都是他做的。明明在暗處,卻一定要這樣看著她傷心失望,也不願意現身。一次,兩次,永遠是這樣。樓下的另一個車庫,陳讓透過後視鏡看時凜。“您真明智,鐘雪剛才果然站在窗戶邊往下看了,還是你了解林小姐。”時凜扯起唇角。“她的每一個反應,我都能猜出來。”“那你還……”那麼傷她的心最後幾個字,陳讓憋著沒敢說出來。“太安靜了,放首歌吧。”時凜說。陳讓拿出手機,連上藍牙:“您想聽什麼歌,我充個會員給你放。”“這輛車的歌單裡還有其他歌嗎。”時凜淡淡問。陳讓懂了。他關掉手機,默默打開車載音樂。那首他被迫聽過無數次的《信仰》,再次支配了他的聽覺。……次日,薑家莊園的排場很大。薑泰元到底是古董界的泰鬥級人物,去世的消息轟動整個北城。有頭有臉的人都受邀去參加葬禮。因為時家離婚事件沸沸揚揚,正好成了林棉不用去的理由。時凜獨自一人參加。黑色豪車到了門口,時願一襲黑裙下車。宋宴辭站在車前跟她道彆:“我要臨時出差一趟,辛苦你了。”時願溫柔搖頭,替他整理好領帶。“放心去吧,作為你宋宴辭的太太,代替你出席這些場合很正常,何況薑老也是我的長輩,怎麼都要來的。”“那就有勞宋太太了。”宋宴辭寵溺地捏了下她的手,然後轉身回到車裡。“晚上我去老宅接楚寧,你不用多跑一趟。”“好,路上小心。”時願目送他離開,這才轉身,一臉嚴肅地走進莊園。薑家已經來了不少人。靈堂就設立了在莊園的草坪上,菊花滿地,白幡掛起,中間是薑泰元生前慈祥和藹的照片。大家紛紛祭奠,也有不少老友落淚。薑邑和薑菱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靈堂旁邊安靜地謝客。薑邑到底是難過的,眼眶腫得不像話,每個人上前鞠躬祭拜,他都忍不住地抹眼淚。一個大男人,哭得止不住。“喂,節哀順變。”裴宿看不下去,祭奠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硬地安慰他。薑邑哭得更凶了:“你懂什麼,你爹又沒事,嗚嗚嗚我再也見不著我爸了,這種難過你不懂,嗚嗚嗚……”裴宿:“……那你繼續哭吧,我走了。”薑邑難過得根本顧不上他。時凜排在眾人身後,神色平靜地祭奠。然後走流程,結束時,在薑菱麵前停頓了下。“節哀順變,薑小姐。”薑菱的眼眶微紅,寬寬大大的孝服將她籠罩在裡麵,露出一張可憐無助的小臉。淚水盈睫,看上去似乎真的有幾分悲痛。“謝謝你的安慰,不過這種話聽得多了,反而覺得諷刺。”時凜眸色幽深,瞥了她一眼:“既然薑小姐不愛聽,那就不多說了,好自為之。”薑菱定定和他擦肩而過。眼淚掉下,她沒有擦。她看了眼時間,扭頭對薑邑說道:“我有點頭暈,先去休息一會兒。”薑邑緊張道:“你沒事吧彆太難過啊,要不要哥給你找個醫生”“不用了,你顧好這裡就行。”薑菱直接轉身走了。繞過靈堂後麵,薑家莊園的某一層,是一間密室,裡麵珍藏著薑泰元所有的古董字畫。薑菱穿著孝服,走進了密室走廊。密室設計很嚴格,有多層保險門防盜,她一層一層輸入密碼,指紋,刷臉。直到最後一層的門打開,所有的古董字畫儘數露出來。瓷瓶,鼎,玉器,書法,名畫……它們陳列在架子上,掛在牆上。密密麻麻,美輪美奐。像是侍衛一樣,排成兩隊,為中間開辟了一條寬道。薑菱一步一步走進去,穿行在一批古董之間,寬道的儘頭,是一張寬大的供桌。桌上,是一張黑白遺照。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柔和,溫文爾雅,是十足的紳士。那張臉,任誰都再熟悉不過。薑菱點了香,小心翼翼地祭拜,眉眼間如信仰一般,虔誠而專注。“這些古董,我都給你拿回來了。”“哥哥,你喜歡的,有執念的,愛而不得的,我都會弄來給你。”“下輩子,我們做親兄妹,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