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打圓場地解釋:“北鬥七明陣是中高階陣法的一種,技術本身不難,難在對星象有要求。”
“北鬥七星陣的殺傷力不強,偏向致幻,身處陣法中的人會看見布陣者想讓他們看見的。”
虞菀菀點點頭,主動問:“那現在該怎麼辦?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嗎?”
雖然他兩一個廢靈根,一個煉氣前期,不添亂其實就不錯。
“沒有啦,明川已經把陣破了,你們放寬心就好。”白芷笑道。
餘光瞥眼青年愈發蒼白的麵色,她嗓音稍低落:“其實我也幫不了什麼。”
因為現在你還在猥瑣發育啊。
等劇情後期,薛明川沒你真不行。
虞菀菀腹誹,寬慰地拍拍她手說:“你還這麼年輕嘛,我相信你會成為妖管局了不起的大頭目。”
這話可真似曾相識。
薛祈安抬眸多看她一眼,笑意淡幾分。
薛明川卻在這時起身,拱手向他們行禮:“此事也無所謂幫不幫的。是我該做的,也是我該向二位鄭重道歉。”
“江春酒肆囚禁的妖族被人用邪術帶走妖魂,二位能毫發無損實屬不易,卻又因我一時疏忽而再入險境。”
“我未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話語微頓,薛明川目光在薛祈安身上短暫停留,“妖族偷竊事背後,竟有人伺機潛伏。”
少年卻恍若未聞,垂眸專注玩弄姑娘家那截淺綠的衣袖,唇角悠哉含笑。
薛明川於是溫聲開口:“但虞姑娘如果願意的話,追捕妖族需要個誘餌。那妖專挑富人下手,聽聞虞姑娘——”
“不行。”
話音未落,就被少年驟冷的嗓音打斷。他撩起眼皮,眼尾紅痣落著月華都似泛有凜凜寒光,冷然道:
“師姐再有錢,抵得過整個薛家?薛少主自己做誘餌不更合適?”
薛明川微微詫異。
桌下的小腿也被白芷用力踢了一腳。
“讓我當誘餌就好了,我們妖管局就是要有這樣的擔當。”
她出聲,不著痕跡瞪他:“演得像就行,也不定非要有錢。”
“你我都和那妖怪交過手,他不會中計的。”薛明川淡道。
他又說:“如果我可以,我當然想。可我一來和那妖怪交過手,二來正用靈力撐陣法以庇佑古鎮居民。那妖怪會認出我的氣息。”
古鎮範圍廣,就算是他靈力也流失飛快。虞菀菀看著薛明川蒼白麵色了悟。
她來出任務就是來幫忙的。
雖然本來這應該是個幼兒園級彆的任務,純純讓她長見識。
虞菀菀說:“可以啊,我沒——”
嘴忽地被隻冰涼大掌捂住,她向右靠近少年懷中,被冷香擁個滿懷。
“這兒又不是隻有師姐一個沒和他交過手的。薛少主,這個餌我不合適嗎?”
薛祈安牢牢捂住她的嘴,笑吟吟問,眸中卻寒涼一片。
兩人視線碰撞,就像起了無硝煙的戰爭。來回間,已經交手數回。
“當然可以。”薛明川笑,看向虞菀菀道,“那虞姑娘今晚和我互換房屋,以免受此事牽連。”
“不要,她跟我一起。”
少年摁住她的手背,話是和薛明川說,卻看向虞菀菀。
他烏睫低垂,輕輕抿了下唇說:“師姐不在我害怕。”
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虞菀菀第二回到他房裡了。
雖然她很奇怪他們一起當誘餌,和她一個人當誘餌有什麼區彆,但薛明川同意,她就跟著來了。
她確實擔心薛祈安。
……絕對不是因為他頂著那張臉撒嬌!
“薛祈安。”
“嗯?”
“你以往怎麼過生辰的?”
虞菀菀打個哈欠,困倦得眼睛都要闔上:“給個參考,明日如果沒有事,我帶你出去玩兒。”
夜半燭淚落,燈光晃動著在少女眸中映出絢爛烏金色,莫名繾綣和溫柔。
薛祈安彆過臉,垂眸,烏睫極輕地顫了下:“我不過今日的生辰。”
“以往,可能是聚一起吃個飯吧。”他說得很隨意,像在講件不關己的事。
虞菀菀以為是這個世界也有農曆公曆生日的區分,又問:“那你喜歡過哪個?”
“哪個都不喜歡。”他應得相當快。
……不是,哥們,你這樣就讓我很難接啊。虞菀菀沉默了。
很像存心逗她,少年忽地笑一聲,支著臉彎眉看她:“師姐給我過的話,哪個都行,哪個都喜歡。”
這話說的。
還頂著那樣的臉。
虞菀菀那顆硬如鋼鐵的寡王之心都突然多跳一下。
這一跳讓她立刻警醒。
熬夜會心跳加速,有猝死風險,她現在肯定是前驅症狀。
“薛祈安,”虞菀菀惜命,嚴肅喊他說,“我趴一會兒,有事你立刻喊我。法器都在這,你隨意用。”
防禦的、攻擊的、致幻的,她幾乎全拿出來癱在桌麵了。
“好哦。”薛祈安應。
沒一會兒,屋內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這是一彈指就入定的實力嗎?
比他當年都快很多。
薛祈安托腮坐在桌邊看她,莫名發愣。
最近的日子好像過得很安寧。
隻用做一些做飯、收房屋、疊被子一類的簡單事。甚至每日最大煩惱,僅僅是她那堆不討人厭的奇怪話。
沒有刀尖舔血,沒有受儘白眼。
她是比其他攻略者難纏,卻不像她們那樣喜歡乾涉他。
前所未有的安寧啊。
少女睡前嫌緊悶,稍稍鬆了點衣襟。這會兒趴著,微微動了下腦袋,敞著的領口露出隱綽露出截纖細漂亮的鎖骨。
突如其來的,他好想咬她。
薛祈安指尖不由自主輕碰右側那片鎖骨。她咬的就是這兒,還在輕微發癢。
他想咬她,想把她製成屬於他的傀儡。
那樣就再無所謂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