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扭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瞳孔收縮,幾乎是馬上奔過去,將她緊緊抱進懷裡。林棉滿身泥汙,雙目近乎散焦,渾身無力的被他按進胸膛裡。萬籟俱寂中,耳邊是他胸口“砰砰”的震動。清晰而有力,急促而真實。不像做夢,是真的。他真的出現在她的麵前了。林棉閉上眼睛,徹底將自己交給他。直到良久以後,耳邊響起老虎“嗚嗚”的低吼聲,把時凜的注意力拉回來。他鬆開林棉,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沒有哪裡受傷”林棉搖了搖頭,氣息還有些喘:“我沒事,那個殺手可能有點事。”她拿出一把黑漆漆的槍,遞給時凜。“他身上那一槍,是我打的。”她不清楚那槍究竟落在了哪裡,也不清楚那人會不會死。林棉咽了口氣,才繼續說:“我本來要下山,走了很久,發現前麵的路被山洪衝毀了,隻好返回來尋找彆的出路,然後就聽到了你們的動靜,我在暗處觀察了半天,直到看見你……才敢出來。”時凜接過她的槍,再次緊緊抱住她。“你沒事就好,是我疏忽了,我不該放你一個人在八方城。”“嗷嗚——”腳下又傳來一陣不滿的低吼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氛圍。時凜皺起眉頭,低頭看下去。和腳邊的那張毛茸茸的虎臉麵麵相對,誰也不太友善。林棉開口解釋:“這是奶糖,你還記得吧,你們在緬北見過麵。”時凜當然記得,這是裴宿養的那隻蠢老虎。據說前兩天丟了。鬨的滿城給他找老虎。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陳讓聞到動靜連忙趕過來,看到老虎,嚇得驚叫著往後躲。“哪裡來的大老虎,咬不咬人啊,林小姐,你怎麼和一頭虎在一起啊”林棉耐心開口:“?你在緬北也見過它,它是奶糖,寵物虎,不咬人。”她伸手去摸毛茸茸的虎頭。大大的,手感挺好。自從養了貓以後,再看大老虎感覺跟大號的貓咪似的,還挺可愛的。對了!貓呢!林棉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扭頭問時凜。時凜嘴角抽搐:“我回去的時候,它在家門口趴著。”林棉:“……”它倒是聰明,還知道回家。怎麼不繼續去樓道玩貓薄荷了下山的主要路段被堵了,陳讓找了條小路,一行人連夜下山。因為奶糖隻認林棉,不肯跟彆人走。其他人也不敢接觸這活祖宗。一來它是保護動物,二來它是一頭具有攻擊力的,饑腸轆轆的成年大老虎。稍有不慎就會弄出人命。除了林棉誰也不敢靠近它。林棉也不放心把它交給彆人,一路領著它下山,剛下山就從車裡找了條繩子,把它脖子套住,借時凜的手機給裴宿打電話。這裡距離野生動物園很近。統共不過幾公裡。裴宿接到電話,連夜開著運動物的小卡車趕過來,遠遠就看到他的車開得飛快。“奶糖,你爹來了!”林棉牽著奶糖,一手摸摸它的虎頭。奶糖看到裴宿的那一眼,猛地就往前衝去,林棉拉都拉不住,繩子“撕拉”一聲斷了,又大又胖的老虎直接撲進了裴宿剛打開的車門裡。緊接著是一頓撒嬌,一頓狂舔。夾雜著裴宿欣喜雀躍的聲音。“夠了夠了,彆舔了!”“!冷靜點!不許動!”“奶糖,你給老子聽指令!”裴宿想要下車,一時半會被奶糖纏住脫不開身。時凜趁機拉開車門,環住林棉的肩膀,把她塞進車廂。“上車,去醫院。”連夜的折騰,林棉已經筋疲力儘,看到奶糖平安了,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氣。她靠在車後座,閉上了眼睛。綁架林棉的男人被交給警方,送往醫院救治。林棉被送往另一家醫院處理傷口。她身上沒有什麼大傷,小傷卻遍布不少。四肢有擦傷,燒傷,手腕處的繩子磨痕……一道一道昭示著她都經曆過什麼。時凜披著白大褂,蹲在她的麵前,親自給她處理傷口。他垂著眸,眉眼斂起,看不出什麼情緒。可林棉能感覺出來。越平靜,越心疼。她有些自責:“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也給你添麻煩了,我以後……會再機靈一點。”“是我的原因連累了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時凜嗓音低沉,夾雜著悶悶的愧疚:“放心,這種事不會有以後了。”他低著頭,手上動作沒停,直到纏好最後一條紗布,裹住了所有的創傷。天邊隱隱泛起微光,似什麼在破繭而出。這是黎明前的征兆。天快亮了。林棉坐在床上,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的天空。“天亮了。”她唇角翹起:“今天是個好天氣。”時凜蹲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向林棉。眉眼裡,嗓音裡,心裡……全是她。“林棉,我們複婚吧。”........007...23.